北宫,易迁馆。

“张甯此生,再无他念。”甯姐姐肃容下拜。“常羡人间琢玉郎,天应乞与点酥娘。尽道清歌传皓齿,风起,雪飞炎海变清冷。*里返来颜愈少,浅笑,笑时犹带岭婢女。试问**应不好?却道:此心安处是吾乡。”

易迁馆,再入张甯。天师道,日月星,三大女刺客齐聚。无有遗漏。

殊不知,蓟王有礼有节,从未有失。九九重阳节,百官列席,因亲齐聚。更加祝二宫太皇,三王太后长命。可谓盛典,亦不为过。然甯姐姐车驾入宫前,便已罢筵。恭送二宫太皇,三王太后先移驾。门下署,又送姻亲出。待百官鱼贯下殿,早已礼毕。

“不瞒圣女。正因我儿弄险,不辨真主,妾心难安。”卢暒心中忧思,不吐不快:“夫君与承平道,势不两立。若他日,天下传檄而定,我**又当何去何从。”

“先去见母亲。”蓟王笑道。

“天师道一分红三,比方天下三分。”张甯答曰:“鬼师(张鲁)于汉复兴五斗米,足可传世也。”

“拜见圣女。”窦妃、田美人彻夜侍寝,唯剩骆晹、卢暒二人。

“在。”蓟王一笑扬眉。

“好。”一起惊心动魄,张甯犹未回魂。蓟王领百官,正殿相迎。礼节之重,小女子如何承担。恐为人所诟,乃至大婚之前变生肘腋。患得患失,心惊肉跳。

“张甯,从命。”虽不知王太后此举,有何深意。甯姐姐却不疑有他。

“师门之事,圣女可有计算。”卢暒又问。

“天机不成泄也。”张甯微微一笑,意味深长。

王太后遂问:“一别数载,心安否?”言下之意,可另故意愿未了。若心有拘束,断难安稳度日。蓟王后宫,仪轨礼法,不比官方。人在宫中,心在宫外,覆水难收,断难分身。趁生米未煮成熟饭。于大婚之前,王太后当有此问。

“并无。”张甯答曰。

“圣女,何出此言?”卢暒忙问。

循例,后妃嫁入蓟王宫,皆需先入长安行宫。验明正身,保养身材,初录诊籍,习汉宫仪。张甯则一概省去。

“甯妹,免礼。”于夫君身侧落座,公孙长姐果有神助。大汉母凭子贵。刘备又倍加保重。长姐稳居六宫之主。无可替代。

“甯,辞职。”张甯拜退。便有宫人带路,入易迁馆安息。洗尽舟车劳累,明日便有侍医入馆。初录诊籍。诊籍可充门籍。如先前,张姜子、李真多,初录诊籍时,得评“俱合法相”,*中无一。

“观天阁呈报,十五日为吉。”长姐言道:“行大礼可乎?”

“一起劳苦,且去馆中安寝。诸事,明日不迟。”长姐又道。

“免礼。”王太后撤帘相见。张甯之事,右国令事发时,刘备已事无大小,悉数奉告。然时母亲,似并不料外。正如少时,公孙长姐入家门,一身二主,母亲亦从未错认。

“妾,亦如此想。”长姐轻声道:“甯妹嫁入家门,小弟身后无忧矣。”

蓟王自下御舱,便有宫人趋步上前,开启车门,扶张甯下车。

“全凭长姐做主。”闻婚期既定,张甯苦尽甘来。

许师钟瑷,并当素、当昔,三美人,乃慧妃媵从。故居于常宁殿,称“常宁美人”。

“可也。”刘备无贰言。

“如此,当入我家门。”王太后亦得心安。这便转问蓟王:“我儿,可订婚期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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