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妾等,拜见母亲。”甘后俄然泪目。孤儿寡母,乱世浮沉。求死不难,求生不易。
“夫君,为何对程璜之事,如此上心。”马朱紫不解。
恐过了时候。安长御受命入殿。榻下轻唤:“甘后,醒否?”
“程璜其人,老谋深算。历经数朝,耸峙不倒。能人活到老,又得善终。黄门内官,何其不易。”蓟王答曰:“豢养女为死士。程氏三姝,出身来源,一概不知。且暗施‘制命术’,背后有何**,亦不得而知。于公于私,于家于国。皆需查明。”蓟王答曰:“终归有备而无患。”
“妾,无言以对。”甘后终是落泪。
一夜之间,焕然重生。新仇宿恨,烟消云散。浓情密意,漫灌内心。女爱男欢,如人饮水,自知冷暖。云情雨意,轻重急缓,苦后回甘。云收雨歇,余威尤烈。大江东去,流水潺潺。
蓟王丰神朗俊,和光同尘。
有道是,“人生繁华何所望,恨不嫁与店主王”。
后宫渐有新人入,夫君从不忘旧人。坦诚相见,何必多礼。众御姬如乳燕投怀,相伴入池。琉璃画壁,暖意昏黄。远声近呢,笑容音容。随风潜入,丝丝入耳。
“故夫君遣翟美人,亲赴洛阳。若法器仍在,则无忧矣。”宋朱紫这便觉悟。
甘后,美眸微睁,悠悠转醒。
北宫瑞麟阁。
“恐致前汉,七国之乱。”王太后答曰:“我儿遂消此念。蓟国当传位嫡宗子。不成豆割。”
士朱紫,遂传谕南宫披香殿。中书令赵娥,既命人安排。
礼毕。母亲既命人搀扶出殿。各自回宫歇息。
必有人问。王幸九美,如何辩白。贞绢虽未具名,却各有百花刺绣。
“我儿当有计算。”王太后答曰。
“郑美人子,邓芝,少*英才。儒宗,寄予厚望。四方馆长朱建平言,有百岁之相。今为王上继子,当入王子馆,伴读封儿。”二太后,亦有远见。
王太后笑道:“小妹又多虑。五帝之子,皆出我家。我儿天生,谋**国。国运如何,必有计算。”
“我等已醒,有劳长御。”甘后,柔媚尤胜先前。
“少时,王傅曾言,能扶则扶,不能,则取而代之。终归家国天下,皆有大利。”王太后笑道:“你我姐妹,毋需多虑。且看时势如何,天命归谁。”
蓟王言,南巡刚回,稻收将始。不宜远行。共入船宫,舟行国境。巡游千里江山,亦大快民气。
“然也。”蓟王情长谋远:“程朱紫,母凭子贵。为合肥侯连生二子。先前又为先帝食母。却无人晓得,所嫁何人,子嗣安在。现在,程璜已死。然背后,可另有人制命。”
言及此处,三太后忽问:“闻王上,欲分国于八子。却无有下文。不知为何?”
函园朱紫希雷娅携众美,已恭候多时。
三太后亦道:“母凭子贵。甘后应有此报。”
“本来如此。”三太后又问:“王上春秋鼎盛,若不进位天子,蓟国如何能传于封儿。”
“法器不在,江东危矣。”蓟王答曰。
王家仪轨,见著知微。
“南閤主记,六百里上报。昨日船泊阳港,本日,翟美人携门下流缴,已入北邙。”宋朱紫答曰:“猜想,不出三日,当有动静传回。”
闻蓟王聘之。天下娘家,无有不允。四海姻亲,无有不至。随东王父,同正大道。不枉此生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