恩师文武双全,却志不在宦海。

刺奸仓猝来报。

刘备心系楼桑,这才吃紧忙赶回。幸亏涞水长年不冻,夏季亦能行船。

陶县令肃容下拜:少君侯披荆执锐,扫荡蛮乱,有大功于社稷。今卸甲归乡,却不带走寸铁,此心可昭日月。下官自当为少君侯禀明。

来时千人百乘。走时扶老携幼,数万之众。正如刘备所言,他要把兵士家人,皆迁入楼桑。郡中父老、大小官吏相送十里。陶县令长揖送别,久久未曾起家。

刘备乃是亭侯,并无官职。随时能走。将城防军务皆交由郡都尉和郡国守军,这便打包辎重,择日拔营出发。

陶县令抚心自问,本身绝没有卢子干这般萧洒。

见儿无恙,母亲终究放下心来。儿行千里母担忧。刘备虽时有手札,母亲却仍牵肠挂肚。恐怕出半分的差池。

蛮荒之地,又令天下人寒心。再说,刘备本是涿县陆城亭侯,分封必不会间隔太远……

只等他晋爵乡侯,封地扩大,便有充足地盘建屋。

恩师急着要走,乃因:由蔡邕、李巡等人建议的订正儒学典范册本的建议,获得朝廷批准。春,三月便以雕镂石碑的情势,立在太学门口。“碑始立,其观视及摹写者车乘日千余两,填塞街陌。”史称“熹平石经”或“太学石经”。如此大事,岂能不去。早在年初恩师主动上书,毛遂自荐。不料却被朝廷委以重担,南下平乱。

虽有崔廷尉手书提示,刘备却仍非常猎奇。放眼涿县境内,除了西乡和阳乡两地,我家陛下还能把我封到哪去?

丰镐之地,通邑多数。以天子陛下的本性,必定舍不得给。

耿雍和崔钧却面露迷惑。先前少主复爵亭侯,亦有车队。现在擢升乡侯,为何只来寥寥一车数骑?

刘备叹了口气。有利不起早。想必这趟差事,毫无油水可捞。故而陛下身边那些个胆小包天又谨守端方的中常侍们,纷繁避恐不及。不去碰这趟苦差。这才让一个不晓得死活的小黄门前来。

等陶县令闻讯赶来,见到刘备方知,少君侯要与恩师一起解甲归田。

『第一卷:楼桑·完』。

寒露后三天。庐江武库前排起长龙。

幸亏。不等大雪封路,一辆安车在数名帝国虎贲的护佑下,驶入邑中。

不久,崔廷尉又来信。言三公和四府正为少君侯食邑争辩不休。陛下身边的内臣,也多有进言。人多口杂,圣上甚不耐烦。言下之意,仿佛这块封邑,只怕不会让刘备对劲。

楼桑高低,包含学坛几位大儒,皆是如此猜想。

现在见他班师,怎能不喜出望外。

有功不赏,难道令天下人寒心。

耿雍、崔钧先将部曲安排进练武场虎帐。又把家眷送往西林邑。两地见缝插针,搭满帐篷,才将将住下。传闻,连续另有兵士亲族到达,这便来报,楼桑地窄,实在无处容身。

刘备谢过不提。

参军数月,刘备深受磨砺。行军下寨,调兵遣将,皆故意得。就连整日刀不离身,保护他的乌莲,也凭生出一股锐气。

至于圣昭内的封赏,也就不消等候了吧。

前次崔廷尉来信说,平乱后一并封赏。今已卸甲归乡,圣旨仍迟迟未到。

若能久居淮泗,蛮汉或无需百年,便可融成一家。只可惜……

说着,又命人取来《兵器薄》交与陶县令:兵器铠甲,乃从九江武库调取,损毁丢失皆有账目可循。现在刀剑入库,人我却要带走。数月来,兵卒与我同甘共苦,休戚与共。不忍舍弃,又不忍卸甲后为仇家所害,便想一并带回楼桑。请明庭(县令的尊称)照实上禀。(刘)备,深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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