蓟王亦如此。
于吉再拜而出。
说者偶然，听者成心。程中大夫言道：“姐姐可曾记得，前永巷令徐奉之死。”徐奉曾与其对食。故程中大夫，影象犹新。
于吉言道：“襄师，浴火飞升，位列仙班。终除‘见麟之患’。待麒麟天将，乱世结束。我等此生无憾矣。”
“不瞒神仙，我已传语田圣，只需蓟王泛舟云梦，妾，必朝云暮雨，千里相会。”
少顷，长女忽问：“阿父临终之言，小妹可否相告。”
“麒麟灵台受创，大梦不醒。先前，门下弟子田圣传书，欲施巫山云雨术，以救之。不知神仙此来，可为同一事。”神女未卜先知。
董重、何苗，又何尝不是在与“时候竞走”。
“好。”三姐妹，这便定计。
存亡存亡，朝夕之间。何苗，董重，一对混吃等死五陵少年。时至本日，皆不敢有涓滴纵情放滥。
虽未明媒正娶，却有伉俪之实，且身怀六甲。当可“夺情”处之。命其返回封国，遥祭亡父便可。无需滞留京中。
“汉氏承秦，率天下为天子修服三年。”
程中大夫轻声言道：“此中隐蔽，小妹亦不得而知。阿父临终前，亦未曾言及此事。”
终归“天无绝人之路”。
“谢座。”二人隔长石对坐。
“神仙亦可安好。”神女伸手相邀：“请坐。”
少帝如此。
“小妹速回合肥。”长女又道：“若京中有变，可为策应。”
至此，大汉朝廷及内宫，仅行丧三十六日。以三日易三月，以三十六日易三十六月（三年），后代称“以日易月”。三日过后，除朝廷外，全百姓生，百无忌讳。此制一出，历代因循，少有变动。
依律，只需行丧三十六日。足矣。
三养女，闲坐无言。
“许，恰是此物。”程中大夫言道：“窃觉得，乃信物也。持另一半附蝉者，必是阿父翅膀。”
言，父死守丧，不可婚嫁，不预吉庆。
“阿父行事，向来谨慎。若非兹事体大，岂会独留半片附蝉，埋没密室。”长女言道：“如此，临时留在宫中，以观后效。”
大长秋兼领尚书令曹节，故后旬日。长信太仆程璜，寿终正寝，无疾而终。
中常侍，再去其二。
程中大夫答曰：“事关吾弟子死，恕妹不便相告。”
程璜丧礼，极其昌大。虽未得朝廷追赠，然鉴于窦太皇德高望重。朝中权贵，自何董二戚以降，皆遣使记念。程璜无嗣，唯三养女。悯其身后无人，窦太皇遂将二养女，长留宫中。程中大夫，先为先帝食母，今又怀废帝骨肉。自不成小觑。本欲封（女）君，赐共同肥侯。却被程中大夫婉拒。
“世人皆传，巫山云雨，为床笫之欢。乃大谬矣。”神女轻声吟诵：“巫山高，高以大；淮水深，难以逝。我欲东归，害梁不为？我集无高曳，水何梁汤汤回回。临水了望，泣下沾衣。远道之民气机归（注②）......”
“此地，可久留乎？”二女叹道。
“了此残躯，略尽微薄之力。也算不枉此生。”神女言尽于此。
巫山神女峰，闭关石窟。
长信宫署，后舍。
“先前，我等百思不得其解，阿父因何要入朝互助监禁云台之窦太后，又助其垂帘监国。时至本日，此中关窍，仍旧全然不知。阿父已逝，你我姐妹，当如何自保。”长女言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