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见太长史。”甘氏亦着王谢,不失礼节。知必有公事未了,遂含泪避入后室。
此言一出,风和日丽。
陈公台心中微动,仓猝肃容相见。哀思之情,溢于言表。一众徐州属吏,唯恐托孤不及。又各自退避,请陈公台入内。
不似初代蓟王,辛苦种田二十载。从无到有,砥砺前行。才有本日气象。
“然也。”星昴・赛拉娅,笃定言道:“炎船之主,无可对抗。”
麋竺日夜兼程,不敢怠慢。携陈公台,入府相见。
见二女皆泪洒当场。氛围一时呆滞。蓟王这便欣喜道:“‘贤主不苟得,忠臣不苟利’。家国天下,先利而后义。亦是,情面使然。”
徐州,广陵城,州牧府。
“何为苟利?”星昴・赛拉娅,止泪相问。
数声罢。榻上陶谦,强睁昏黄老眼:“镇东将军,安在?”
“无益无益。”蓟王言简意赅。
且封建期间,传承有序。何人可继,早已建立。蓟王若不传位诸子,必遭非议。即便力排众议,退位让贤。“继位贤者”,若非蓟王血嗣,亦难善终。
蓟王笑答:“室中美人皆无价。”
或有人言。为何非是汝子。
“交谊无价。”马贵妃,柔声言道。
二子,皆远在蓟国。现在河海冰封,断难通行。眼看老父,光阴无多。孝子贤孙,却不在榻前。
悉知详情。西女国众,心无旁骛。
阁房,汤药满盈。嫡妻甘氏,单独垂泪。
蓟王扬帆起航,随海市返回丰州。
麋竺躬身上前,甘氏拭泪起家来见。
蓟王承诺。待条支国,甘英港交割毕。西女国皆可入城定居。戈壁胡匪,亦可于波斯湾沿岸,设私港,互市互市。
起点极高,人力齐备,物力丰富。万事俱备,不缺东风。
蓟王虑及。毕竟交浅,不成言深。因而,临时不表。待来日,凿穿“图米拉特干渠”,连通红海与地中海。泛舟希俄斯岛,再行血誓,不迟。
蓟王照实相告。星昴・赛拉娅,雾潮・哈利娅,并无贰言。
“命‘七姐妹船’,速归。”星昴・赛拉娅,传命。
王爵妻妾不过四十。先帝西园,年十四至年十八,裙下开裆,随取随用者,不下万人。
“明公,明公……”麋竺附耳轻唤。
“衡量利弊。”蓟王试言道:“如孤所言,家国天下,总有无价之宝,不成互换。”
“拜见夫人。”陈公台先礼。
话已至此,蓟王无妨交心:“世人皆知,孤之子嗣,生而为王。然为人王者,又岂能独善其身?毋论外洋荒洲,亦或是番邦异域。王者,皆需分而治之,合而化之。置身蛮荒之土,孔孟不存之地。稍有不慎,轻则民变,重则殒身。然天下大同,非孤不成为。本日远征万里,开疆拓土,只为来日分封子嗣,天下布种。‘虽孤之死,有子存焉;子又生孙,孙又生子;子又有子,子又有孙;子子孙孙无穷匮也’。《(诗・风雅・)思齐》云:‘大姒嗣徽音,则百斯男。’《(左)传》云:‘大姒十子,众妾则宜百子。’螽斯衍庆,是也。孤之百子,各生百子,百子千孙,皆生而为王。纵天下之大,亦有穷尽也。”
只因,家国天下。诸子传家,天经地义。更有甚者,蓟王子,民望所归。唯生而为王,方不负众望。此,便是“大汉担当者们”,天生上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