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野阴氏,自有庄园。南阳大水,举家避祸。待水退,闻贼人盗掘成风,遂遣族人归乡。打理宗族事件。岂料坞堡被占,宗祠尽毁。历代坟茔,皆被翻刨。所幸,阴氏祖上权贵。营建不吝工本。墓室坚毅,一时半刻,断难开启。且阴氏早归。虽坟丘皆被刨开,然墓穴多数无恙。唯少数被盗掘。
问过借宿事件。阴瑜自无贰言。又见阴氏坞堡坚毅,足可抵抗。华雄这才放心。领五百王骑,并陈到原路返回。却独留下赵云,护佑夫人母子。
“谢夫人成全。”陈到大喜。
“流民此去,必投甘夫人。若只要轻车快马,我等断难追击。今却裹挟流民,日行不过数十里。追之易耳。”
遂弃聚中辎重,只携数日口粮,连夜驰驱。
至暮时。赵云、陈到,护甘夫人母子,与都尉华雄等人汇合。
闻有洛阳甘夫人者,于博望城中,高价贩回阴氏失棺。又亲来送葬。阴氏不敢怠慢,亲出坞堡相迎。
“夫人大恩,阴氏无觉得报。”阴瑜遂命人抬棺重敛,入土封穴。
任务已达。陈到遂向甘夫人告别。
西凉大人,久习此道。焉能不解其意。如同摈除百姓填河,此乃驱群羊,趁乱取利也。
待董旻领兵登船,却见船舱内,空无一人。
“有理。”胡轸幡然觉悟,作势欲追。
胡轸、董旻这便分头行事。胡轸紧追,董旻先行。征调沿途船只,入水阻截。
“少帅意欲何为?”甘夫人柔声问道。
话说。胡轸、董旻引二千秦胡马队,追击河船。淯水改道,南入汉水。且恰逢夏季枯水,水流陡峭。河船无帆不快。不出十里,已被胡轸、董旻,迎头赶上。何如水岸相隔,可望而不成即。
重骑冲锋破阵。杀散余贼。五百王骑,又换装轻甲弓骑,追剿残敌。
“阴瑜,拜见夫人。”坞堡主事,恰是阴瑜。时已入蓟国太学坛,临危受命。领家兵部曲,重返南阳。
“夫人,意欲何往?”华雄上马来见。
待天明。贼人熟睡一宿,卯足力量。奔突入墟,欲杀人泄愤。岂料早已墟空人去。
二人又马不断蹄,原路折返。来回颇多破钞。
“先去阴氏坞堡。”甘夫人早有定计:“送暗格中妇人,入土为安。”
待陈到去而复返。聚中父老,如何能不欣喜。
“且慢。”却被董旻所拦:“命营中贼寇,摈除南阳流民,皆奔新野。”
“也罢。”华雄又问道:“夫人安否?”
“先去新野。”何苗似早有定计。
董旻得报,不怒反喜:“天佑我也。”
秦胡一日奔逐,无功折返。更稀有百袍泽,无辜死亡。乃至士气低迷。宛城贼众,更是死伤数千,唉声感喟,痛哭流涕。筋疲力竭,草草熟睡。
“喏。”华雄这便领命。
不及转入淯水古道,便见败兵狼狈奔回。一问方知,半途遇伏,几近全军淹没。
“有理。”胡轸这便觉悟。
“入彀也!”董旻顿足。
“华雄匹夫!某必杀之。”胡轸指天怒骂。
“谢都尉。”陈到敬谢不提。
路过先前抛棺处。华雄扫眼一看,见棺椁大开,并无尸骨。心虽生疑,却不及上马。先将余贼杀尽。待引军返回,见男扮女装何苗,并赵忠等人,正合力将空棺,重新装车。
“何故知之?”胡轸忙问。
“既如此……”见其情意已决,甘夫人略作考虑,便退而求其次:“可令华都尉引兵护送,齐来阴氏坞堡。再与我同往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