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送二人并驱拜别。董旻方觉浑身恶寒。抖擞之间,当场便溺。

一人挥戈拨去。一人弓开满月,与敌对射。

待展开,二人已透阵。背后,横尸马背,身首异处者,比比皆是。

“喏!”

何苗亦曾领兵出征,故不陌生:“该当如何?”

刀镰入肉,半张脸颊生疼。

后座便有一宫装妇人,掩口娇笑:“狗贼!展开狗眼,且看我是谁?”

见赵云拨马,陈到高叫:“同去!”

联手毙敌,透阵而出。

前锋游骑,纵马急追。将火伴皆甩在身后。

“依计行事。”甘夫人神采如常。

刀镰割首,矛槊刺喉。

“好刀。”音犹在耳。刎颈刀镰,微微下斜。正勾中披膊。饶是如此,刀锋亦割破脸颊。一时热血长流,顺下胸前铠衣。

“随我来。”胡轸领兵再追。

然遥见马队冲锋,流民驰驱哭号,四散崩溃。且秦胡铁骑,只为寻甘夫人,未及滥杀。前锋破缺而出。便见远处数骑,正护一车驾,直奔邓城而去。

文无第一,武无第二。

流民自樊城斜向西行。秦胡铁骑,自北南下。流民步队,连绵十里。漫衍郊野,章法无度。被铁骑拦腰撞入。

冲出团雾,目光所及。果见数骑正护甘夫人车驾,直冲邓城而去。

轻骑乱箭如雨,围追堵截。胡轸不吝马力,躲过一劫,抖擞直追。

“杀此二人者,赏百金!”董旻挥鞭号令。忽觉眉心刺痛,猛趴伏马背。

胯下军马,如何能比騄骥神骏。时先帝“(光和)四年春正月,初置騄骥厩丞,领受郡国调马。”

利箭破风,来往吼怒。见摆布接连中箭落马,董旻方知事大。

孰高孰低,一战便知。

人亦如马。先前慢跑,混成一团。待冲刺时,快慢立见分晓。

见摆布数十骑,刀盾并举,冲杀出阵。

饶是混迹于大队人马当中,董旻亦不由屏气。

董旻悄悄勒缰,放低马速。任由摆布,弃弓抽刀,奔冲而去。

“既有赠刀之义,本日便留你性命。”

先帝以“騄骥”定名,厩中良马可想而知。

“不知死活。”董旻怒极反笑:“杀!”

董旻却不敢不答:“七星。”

三十里平地,半晌可至。

人马交叉,董旻猛闭双目。

“我等远来,甘夫人亦初至,何来埋伏。”言罢,董旻已不吝马力,扬长而去。

豪杰饶命,不及出口。寒芒一闪。

阵中轻骑神射,兵分二路包抄。胡轸自领重甲具装,中路推动。

再说胡轸。顶盾沉肩,只顾绕行遁藏,如何另顾董旻全面。

余下凉州大人,亦各自收拢,追砍流民之秦胡贼兵。兵分数路,杀奔而来。

又见二人回马。

先前匹马单枪,透阵而出,又扬长而去。现在人马具装,玄甲黑鳞。如何能辨。

话音未落,刀镰已收。

“便在火线。”董旻死里逃生,六神无主。

蹄声隆隆,好似雷鸣。

一个照面,人仰马翻,热血喷溅。

“百骑足以。”利字当头,董旻已无从多想。

“但是伍孚刺董贼所持。”

“谨慎埋伏。”胡轸提示。

故马队冲锋,绝非布阵时所布“多少图形”。与人类似,一团一团。领跑、跟从、拖后,大抵呈三大集群。此中小个人,不成计数。

本觉得,纵马驰骋,必快过车驾。岂料只追不近。待董旻俯身回看,周遭只剩前锋百人。余下前后后进。马队行军、冲锋,所耗马力,天壤之别。此乃妇孺皆知之常理。日行三百里,与奔驰三百里,断难划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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