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琳与许攸,本就是同谋。休戚与共,休咎同当。现在许攸功成名就,退隐蓟国,得享高俸,指日可待。谓“王阳在位,贡公弹冠”。陈琳文采斐然,学富五车。蓟国怏怏上邦,如日之升。四海承平,岂无人歌功颂德,传播后代。
“此一时,彼一时也。”陈琳言道:“门学祭酒,不过授一门之众。然为馆丞,却可将一家之言,放之四海。论立名天下,胜祭酒多矣。”
许攸闪动其词:“尚未知也。”
“许攸。”
青牛师又道:“六合之数五十有五,五行通气,五行减五,剩下五十。潜龙勿用,再去其一。”
酒过三巡。陈琳放浪形骸,名流自风骚。
何苗又问:“龙潜那边?”
封赏有功之臣。
了望南港,渔火相接。北都八景之南港流光。赵忠笑问三师:“辞曰:‘大衍之数五十,其用四十有九。’却不知何故?”
儒宗笑道:“齐桓公好服紫,一国尽服紫,当是时也,五素不得一紫。又邹君好服长缨,摆布皆服长缨,缨甚贵。先帝好驴,洛阳权贵,争相效仿,乃至驴同马价。何也,上行而下效也。我主明以照奸,光融天下。物尽其用,人尽其责。一言蔽之,趋利避害耳。”
“选贤用能,德才并举。乃我稳定之国策。许攸其谋,确有过人之处。然其人如何,见仁见智。有德无才,碌碌有为耳。有才无德,遗祸四方矣。”便有大儒口出警言。
紫渊王子馆会。
“哦?”许攸一愣:“门下馆丞,不过六百石俸。博士祭酒,乃千石高官。孔璋因何屈居卑官。”
特别廊下皆置表里双层水绿琉璃落地檐窗。既绝风霜,又可饱览南港冬景。一面之间,如隔春秋。
门下署,鸾栖馆。
蓟国二千石,皆为国之宿吏,门下近臣。乃至二千及冠,几成芊芊学子之夙愿。何况三食俸。官俸、宫俸、岁俸,三项相加,便是比六百石,亦足有千万之巨。更何况,蓟国又兴外洋寄田。一年三熟,远非中夏可比。蓟国《圩田制》,分户不析产,足可耕一余三。若再加外洋三熟寄田,便是天灾天灾,大汉十三州十年颗粒无收。蓟国百姓,亦可丰衣足食。
南港与临乡城,早连成一体。名为五九城,实则五十之城也。故临乡又号『大衍之都』。人唤北都。
“虽白璧微瑕,然瑕不掩瑜。”儒宗答曰:“诸君,何不拭目以待。”
年年得此巨财。子子孙孙无忧矣。
见与会世人,纷繁拥戴。
外洋寄田,便是答案。
平心而论。甘夫人之事,唯蓟王等,极少数人,心知肚明。且五星连珠之奇计,亦不成张扬。故名声不显。许攸之功,如何计数。见仁见智,亦因人而异。
诸如周仓、裴继,皆入大营,或为军司马,或为军曲候。陈到、赵云,为中垒摆布校尉,统领白毦精卒。
正因利大。功德将近,然许攸却更加患得患失。恐怕变生肘腋。
东郭延年笑答:“子曰:‘龙,德而隐者也。不易乎世,不成乎名,遯世无闷,不见是而无闷。乐则行之,忧则违之,确乎其不成拔,潜龙也。’”
“闻门下报馆尚缺一丞。”陈琳干脆直言道:“劳烦子远,代为保举。”
便有大儒,就此事,问计儒宗郑玄。
郑玄答曰:“孙子曰:‘凡战者,以正合,以奇胜’。正奇相辅,守正出奇是也。许攸足智多谋,不在六谋主之下。老夫窃觉得,我主必重用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