遥见王宫车驾到达。长安令甄逸,携属吏列队相迎。
来时便知宴无好宴。新帝不动声色:“依母亲之意,曹嵩父子,当授何职。”
与我何干?
王宫车驾列队宫门。当选女眷与各自老友,挥泪而别,又满怀希冀,登车远去。
世人躬身答话,无人敢平视:“喏。”
“拜见朱紫。”
待新帝败兴返回玉堂后殿,程中大夫已恭候多时。
“孺子何人所选。”新帝吞涎又问。
知子莫若母。母子之间,又何必多言。董太后借家宴,名为曹嵩父子、猛虎孙坚求取高位,实则滋长董氏外戚之权势。而新帝亦借此事,与董太后还价还价。调换太后不再卖官的承诺。
鄙谚曰:“徒弟领进门,修行在小我。”为能早日当选,女眷们颇多用心。未曾有一日倦怠。穆朱紫顺次遴选,非常对劲。
“涨也。”程中大夫笑答。
正如董太后所言。先帝在时,多有废长立幼之心。彼时,王美人所生‘贵子’,另有机遇担当大统。何如先帝临终遗命,兄终弟及。为均衡各方,蓟王又力排众议,策立何后所生皇宗子为太子。时至本日,贵子再无机遇。何后当可放心。更何况,今又身怀‘麒麟子’。论高贵,王美人所生皇次子,焉能与何后腹中麒麟嫡子,相提并论。
“贱妾知错。”程中大夫年纪虽长,然在新帝面前,却好像怀春少妇。举手投足,娇媚无穷。
骏马香车逐后尘,绿珠垂泪滴罗巾。王宫一入深如海,萧郎本就是路人。
须知,蓟国王城,东、西、南、北,四宫,以“回”字形相连。西宫走向乃“南北直立”。三座宫殿,皆“坐北朝南”。并非“坐西向东”。四宫八殿,皆坐北朝南。牢记。
所谓“南面称尊”,“北面称臣”。宜当“相其阴阳之和,尝其水泉之味,审其地盘之宜,正阡陌之界。”择风水宝地。
“饱否?”新帝吐气笑问。
彼时为披香博士,今为昭阳朱紫。先人曰:“旧巢共是衔泥燕,飞上枝头变凤凰。”不过如此。
“朕欲‘童口夺食’也!”
董太后展颜一笑:“父子同朝,嘉话自成。”
“陛下所言极是。朕……已尽知。”董太后焉能不知。新帝乃是借孙坚之举劝谏,莫再积“不义之财”。
新帝亦笑。然神采中却有一丝,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
“传闻,金珠皆是抄贼寇巢穴所得。孙坚觉得是不义之财,故虽堆积如山,却熟视无睹。干脆兑给蓟王,一了百了。孙坚亦有言在先:普天之下,能将‘不义之财’合法其用者,唯蓟王一人耳。”
“孙文台,江东猛虎也。”新帝知之甚祥:“母亲可知。数日前,孙坚豪掷金珠二十亿,经蓟国豪商田韶,买来一支明轮船队,大划子只,十余艘。”
长安宫中,多西域诸妃陪嫁女眷。后又有倭人贵女百人当选。先前,穆朱紫来往二宫,传授汉宫仪。最后那批西域女眷,皆已修习结束。正分批迁入蓟王宫,补宫人之缺。女眷来源,也已查清。皆出身西域五十五国王室,本为媵妾。辈分春秋虽有整齐,然却符合礼法所规。至于春秋,对蓟王而言,更不是题目。
“朕当亲试之。”新帝正欲将其抱入龙榻,忽随口一问:“太后偏殿豢养逐鬼孺子,此事知否。”
然为入蓟国,又何必人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