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老隔屏视之,这便言道:“此乃霸王之刃(注①)。”

“神兵何来?”潘璋等人,紧随厥后。

但见一人,身负漆木长匣,孑然独立。

乐府令,生不逢时也。且胡旋,不过舞之一种。论歌舞,仙门舍我其谁。玄天二女,旋波,提谟,更是此中俊彦。可想而知,如何能入蓟国法眼。

“旧事随风,不提也罢。”那人本身后解下漆木长匣,双手奉于马超:“神兵得其主也。”

正如那人所言。马超少年豪杰,蓟王以千里奇骏,轻云马相授。与本日之事,相得益彰也。豪杰相契,老是回肠荡气。

“天街酒垆,得隐者赠刀。刀身无铭,不明来源。求恩师解惑。”马超遂将前后诸情,和盘托出。

座上世人,皆通技艺。不急喝采,便听廊下有人先言:“好刀法。”

“乃取自董卓尸身。”那人语出惊人。

“孟起,何事火急?”知徒莫若师。

马超将家传『伏波槊』与演武场王傅所传精要,融会贯穿,遂成『虓卫矛』。除专属矛术,亦善剑击『脱伎俩』。

“好。”马超随世人入室。正襟端坐,轻启木匣。

“哦?”马超闻声出兵:“剑击何言刀法?”

歌舞扫兴,亦是席间常情。谓雅俗共赏,风雅无伤。

蓟人贵北。

“神兵何故知名(铭)。”见马超捉刀在手,潘璋怯意忽生。

时下胡姬,多入乐府。具有乐籍。与蓟人无异。

匣中长刀,神光内敛,一色月莹。刀身不铭笔墨,四周锻纹隐见,如崇山吞气,云奔雨骤。

“足下,亦是虎贲之士。”张郃言道。

“胡旋女,胡旋女。心应弦,手应鼓。弦鼓一声双袖举,回雪飘摇秋蓬舞。左旋右转不知疲,千匝万周无已时。人间物类无可比,奔车轮缓旋风迟。”

少顷,胡姬携鼓乐,翩但是至。

“先取神兵一观,再做计算。”见世人皆心往神驰,潘璋私语道。

“神兵赠猛士,宝马配豪杰。”言罢,那人将长匣往马超怀中一送,这便退步施礼。长歌而别。颇多隐者风采。

“西域歌舞名胡旋,传入宫掖靡长安。吹奏何必琼林宴,市间到处闻管弦。”何必唐时靡长安,胡旋翩翩满汉藩。

“可也。”马超坐跃而起,踏案离席。金鸡独立,稳稳落于耳杯。起剑舞扫兴。展转腾挪,寒光映雪。有诗赞曰:“壮夫弄剑不弄丸,高低青光慑人寒。长袖应随笙鼓乐,跳踏圆杯舞君前。”

“马超幼年,阿母不准喝酒。以茶代酒,姐姐勿怪。”马超目光清澈,一尘不染。胡姬相形见绌,竟不忍直视。忽觉自惭形秽。不敢久待,掩面遁去。

“但是匣中之物。”蔡国老笑道。

闻马超夜访。正秉笔夜书《大百科》之恩师蔡邕,落笔相见。

香风拂面,心驰目炫。

“也罢。”马超迈步出室。

“拜见恩师。”马超捧匣施礼。话说,多年前蔡少师亲身登门。与马超商定,牧羊以后,晚来夜课。遂结师徒之义。蔡国老,视如己出。今马超号“后生俊彦”,文武双全。蔡国老门下,文有顾元叹,武有马孟起。允文允武,此生无憾矣。

蓟王自通丝路,中西域立幕府。更加和合之风,遍吹巨马水岸。丝路沿线胡女,簇拥而至。蓟王遂立乐府,悉数安设。酒垆、客舍,好妇、胡姬,比比皆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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