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机不成泄也。”孙坚言道:“只需击溃刘表,不日必见分晓。”

玄甲如鳞,似血赤帻。

弓弩齐射,箭发如雨。

爵室当中。了望汉水两岸,水军大营。见舟船收支有度,很有章法。饶是孙坚亦不由点头:“蔡瑁、张允,颇知兵事。”

黄祖麾下多新兵。然孙坚所携,皆百战劲卒。随其攻城拔寨,勇往无前。

屏气凝神,顶盾沉肩。迎滚滚炎浪,直冲火海。

一支扬州船队,悄悄泊入津乡港。

“向前!”孙坚不避锋矢,举盾前冲。兵卒前扑,船首下沉。重压之下,终将水下机构折断。铁索落空支撑,坠入水底。

船翼翻转,铁索横栏。飞云号制霸阵中,截断汉水航道。与襄阳、樊城,两岸水军大营,互呈犄角之势。

煞费苦心所立水砦,本觉得固若金汤。未曾想。猛虎急攻,一触即溃。水砦被破,唯短兵相接。其成果,可想而知。

身先士卒,莫过如此。

猛虎来袭,举州胆怯。如不能持久。荆州世家朱门,忧扰之下,恐临阵背叛。更何况,刘表单骑入荆,尚未稳坐大位。若民气机变,局势去矣。

“报,襄阳并樊城,各据汉水两岸。荆州大将黄祖,屯兵樊城。刘表携文武,恪守襄阳。蔡瑁、张允,领水军沿途下寨,阻断汉水。”标兵乘赤马快船来报:“似早有所备。”

刘表所忧,麾下蒯良、蒯越等人,焉能不知。故明知不成为,亦不敢力谏。

“喏!”军士齐力。谓“一橹三桨”,船速再涨。

“无妨。”战机稍纵即逝。趁大火浓烟,安身未稳。一击而破。恰是孙坚心头所想:“摇橹!”

孙坚笑道:“乃我成心为之。”

砦中兵卒,无不骇然。

主簿蒯良进言道:“黄祖虽小败,然兵卒犹在。今恪守樊城,足可御敌于国门以外。”

光武初年,岑彭“引兵还屯津乡,当荆州要会”,既此。谓“荆州要会”,盖因津乡乃临江渡口。江陵以上,江中多洲。大小江洲,漫衍江面,洲多滩浅,没法涉渡。唯江陵以东,江面无洲,“江水自此益大,一曰大岸”,“始可南渡”。

与此同时。

一声巨响,地动山摇。

铁索沉重,不及升起。赤马火船,已奔冲而至。

一时浓烟障目,烈火熊熊。

“张帆!”孙坚一声令下,冲舟扬帆。恰逢东南风起,更助船速。便有江东健儿,乘赤马轻舟,摇橹先发。

迎头相撞,一声巨响。

群舟脱困。

“兵贵神速,诸校随我反击。”孙坚看似劳师远征,实则舰队至此。人马饱食足睡,又稳安营盘。合法一鼓作气。

“计将安出。”诸校又问。

“将军且慢。”徐盛劝道:“砦门尚在延烧,未及破也。”

心中一喜:“速进!”

直到现在,横拦铁索,这才迟迟升起。虽不能阻火船,却可挡余下快船。

“喏。”

孙坚独立舟头。

少顷,战鼓擂动。

“今北砦为孙坚所夺,南砦亦恐不保。趁其远至,宜当速攻。”刘表不纳其言:“命黄祖出城破敌。”

“谨慎火船!”遥见船头火起,直冲水砦。便有守将大声疾呼。

便逢战事,亦不闭港。

不料孙坚,迅猛如此。水砦守军,仓猝迎敌。

“喏!”

箭如飞蝗。不及泊岸,便有江东健儿,跳船渡水,急追孙坚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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