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氏为美人,其父冯芳,配享中更爵。安素为朱紫,从父曹冲,配享少上造爵。洛阳无良田,皆从蓟国数千万亩官田平分出。均以亩产六石计。
“贱妾在。”恰是史夫人。
姊妹同嫁,姑姪同嫁皆有。姨甥同嫁,却未几见。话说,两汉兴外戚。姨称“从母”。亦有结婚甥女之先例。倒也,委偏言得畴昔。
庞舒与严氏可有私交乎?
了望十里九坂,二崤城张灯结彩,喜气冲天。董太皇云淡风轻,心沉似水。安步当车,先行拜别。
天然有人信,有人不信。
不然,如何能与蓟王相配。
“江南有二乔,河北樊甄俏;中原冯美人,貂蝉第一妙”。又说,“二乔流浪,甄氏披发,樊氏把酒,冯氏涕零”。
《蓟法》又定,五大夫爵始,本家得免赋役。
淫不破义,仅此一句足以。何后屡施美人计。蓟王恪守臣节,不为所惑。便是此因。
前有冯嫽,为解忧公主侍女。武帝时,随公主和亲乌孙,力保西域。女中豪杰,青史留名:“冯嫽能史乘,习事,尝持汉书为公主使,行犒赏于城郭诸国,敬信之,号曰‘冯夫人’。”
脱口而出,同嫁蓟王。终归死无对证。曹节究竟有无此意,何后又岂能知。不过将心比心。家中如有国色之女,亦会嫁入蓟王家。
特别助军右校尉冯芳。做梦都要笑醒。何后知冯氏少有国色。因而做媒,皋牢汝南袁氏。如果袁基、袁绍倒也罢了。“路中捍鬼袁长水”,又岂是良配。孔殷间,灵光一现。
蓟王无小事。
朱紫,金章紫绶,初食二千石家俸;家中父(或)兄,授民爵十五等之少上造,岁俸七百五十石,授田八十四顷,授地八十四宅。
稍后酒宴,于礼分歧,不便列席。
蓟国宽法严律,轻徭薄税。与支出比拟,赋税不值一提。免除赋役,更多精力嘉奖。
一年当中,董太皇二赐其婚。大汉一藩,足见一斑。洛阳人氏,对马氏、杜氏、邹氏,出身来源,如数家珍。对安素、冯氏,姨甥二人,亦耳熟能详。冯氏少有国色。其父取名“丽”,待长成,自改名为“嫽”。
时下嫁女,亦循此俗。以婢陪嫁,称“媵婢”。故称妾为“贱媵”,以辨别于古之“贵媵”。诸如此类。
美人,银印青绶,食千石家俸;家中父(或)兄,授民爵十三等当中更,岁俸六百五十石,授田八十顷,授地八十宅。
美人出嫁,万人空巷。洛阳四郭百姓,争相目睹。虽有轻纱遮障,然风韵约绰,玉影婆娑。亦令沿途百姓,长叹短叹。
信是不信?
左丰当仁不让,恭迎安氏。司马芳自去迎冯氏不提。
曹节所设身后之谋,于国于家,皆有大利。曹冲、冯芳等,幸与蓟王沾亲带故。今后一帆风顺。进退自如,后顾无忧。
“喏。”史夫人阴沉一笑。
天光微亮,宫门大开。黄门署公车,打扮一新。由洛阳令司马防,黄门令左丰,各领一队。二路兵分,代蓟王迎娶新妇。
所谓“忠臣不事二主,节女不更二夫”。不管认主,还是嫁夫,对男女而言,皆是存亡大事。不成不察。
史夫人冲身后宫婢私语数句。宫婢遂领命去。
刘备总有预感。安素未得“貂蝉”之名,平生尚未美满。若能嫁入家门,今后相夫教子,许“董卓之乱”可解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