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苗如醍醐灌顶,幡然觉悟。泪流终发自至心:“臣,知罪。”
无需暗通曲款。两边默契共生。
待郭胜断气。健妇齐来复命,扣问尸身如何措置。
袁绍等人,推说统统皆是受命行事。燃烧二宫,亦出何府死士,非我等所为。
所谓人死如灯灭。爱恨情仇,一笔取消。用死人抵罪,古往今来,屡见不鲜,屡试不爽,无所倒霉。
构和的核心。相互让步,各取所需。
“喏!”
二人生前充足权重。此时用来担责,再好不过。
终归能破财消灾。
大将军何进,身首异处。
各方比赛。不出三日,二宫太皇,金口定调。
黄门后辈不算。城内及四郭百姓,无辜被害者,数以万家。
稍后,便是各方说客,粉墨退场。洛阳宗亲贵胄,齐上二崤城,同登云霞殿。先借口问安,再说各家暗澹。最后旁敲侧击,为人要求脱罪。
“喏!”健妇咬牙发力,白绫缓缓收紧。
太后首开先河,大义灭亲。余下二宫太皇,及少帝,该当如何。
“且自去。”何太后言尽于此。
何太后将统统看在眼中,记在心底。
好久,这才安静开口:“殿前所跪何人?”
时,蓟王执长辈礼,为右国令披丧送葬。
不管心中有无哀痛。长兄为父。虽说兄终弟及。然如果不肖子孙,则另当别论。何苗先前为避嫌,故不敢为何进披丧。得何太后警告,这才觉悟。
如何妥当结束,才是当务之急。
对于大将军,兵败身故。众口不一。
两边各执一词。充足默契的同时,亦各自留有还价还价之余地。比如,袁绍一系,求改“张让裹挟少帝出宫”为“张让劫夺少帝出宫”;而赵忠一系,则必改“大将军发兵诛内宦”为“大将军发兵除异己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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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让暗中所为,亦被赵忠悉知。本觉得,本来世人定计,搏命一搏,最好亦莫过和局。只需暗中救走少帝,黄门寺人自可立于不败之地。
闻何进授首。何苗颇多窃喜。自发得,太后今后今后,唯有仰仗本身。外戚权贵,非他莫属。不料本日来见,何太后竟口出“朱将军”。若与太后再无干系,何苗当真变成朱苗。何止洛阳没法安身,飞来横祸,身首异处,不过是朝夕之间。
何太后此举,大有深意。杀人泄愤乃其一。为大将军正名为其二。所谓“有仇必报”。坐实大将军乃因诛宦未成,身首异处。
何太后言道:“悬在西园阙下。让来往百姓,皆可观瞻。”
帘后何太前面无神采,不置一语。
如先前所言。之以是洛阳子钱家,敢贳贷封君列候,亦有此因。皇亲国戚的首要感化之一,便是充当“禁中说客”。为人讨情,为人求官,为人求爵,不一而足。
天下皆拭目以待。
“臣,何苗,罪该万死。”何苗假装痛哭流涕。
大将军,兵败如山倒,身首异处,陈尸西园之事。洛阳城,人尽皆知。
另有永乐宫、云台殿、鸡鸣堂,被放火焚毁。
一言蔽之,死无对证。
如此,咬文嚼字,终得美满。
削爵、降职、罚俸、免官、收押、流徙。不一而足。皆可罚铜抵罪。
赵忠等人,则借口统统皆出张让所谋。裹挟少帝出宫,亦是其私行行事,事前并不知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