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阏氏的惊奇全在脸上:“将军意欲何为?”

人马回营。不急洗漱,这便将鲜卑大阏氏带到帐中。

“檀石槐不死,鲜卑不散。我若撤离,必迁怒于汉军,百姓。待三路汉军被灭,边郡兵祸必将连缀。百姓被搏斗一空,千里无鸡鸣,只为报杀子夺妻之血海深仇。”

“你如何来了。”刘备仓猝抬高声音。他不管如何也不会想到,阎柔竟乔装出征。一起吃住皆在西乌铁骑营中,刘备全然不知!

寒冬将至,彻骨极寒。

鲜卑和炎汉气运鼎祚,皆在此一战。

阎柔、阎志,兄弟二人,当然是死士。只是此去艰巨,两人皆幼年。事关存亡,刘备岂能等闲拜托。

谁能想到,纵横捭阖,兵马甚盛,南抄缘边,北拒丁零,东却夫馀,西击乌孙,尽据匈奴故地,东西部大人皆归焉。东西万四千余里,南北七千余里,收罗山川水泽盐池的,鲜卑大单于檀石槐。正值丁壮,却如此老迈不堪!浑身高低无一丝豪杰气势。

标兵来往坝上草原门路,搜索鲜卑踪迹。趁着最后的余暇,日夜完工的砖窑,又出砖十万。包裹垣墙来不及。刘备命匠人将砖头砌在墙后,垒成一座座梯形墙墩,加固墙体。城内新打的数口水井净水不竭。粮草齐备。楼桑季季大熟,运来足年粮草。本年便是大旱蝗灾,亦可歉收。北地饿殍各处,草原亦不例外。即便奇计不成,鲜卑可又能围城一年?

“先前帐中身患鼠疫的老者,但是檀石槐?”

人吃马嚼,何故久持。

“寄父勿虑。”刘备欣然一笑:“我已有计算。”

“将马匹妥当安设,比来怕是用不上了。”待鲜卑雄师赶来,将白檀城围成铁桶普通。守城马匹无用。

撤兵时一起奔驰,刘备来不及讳饰行迹。再说,如此多的战马,也无从藏匿。鲜卑雄师只需顺道南下,不日便可直抵白檀城。

刘备点了点头:“马匹车辆?”

也难怪当时和连也在场。必是为奉侍父皇安寝。如此一来,一些都合情公道了。

不等她答话,这便命乌莲将其押下,搜身换装,让麾下女卫好生把守,不得虐待。

知少君侯要死守城池。诸将皆各自整兵不提。

“构造箭车全毁,马匹有增无减。”乌莲答道。

收拢战马,枭去敌首。步队日夜兼程,返回白檀城中。

黄忠这便问道:“少主,现在又该如何?”

刍稾便是指干草料。草原一片枯黄,青草皆被蝗虫啃食一空。又遇汉军三路奔袭,牧人纷繁迁徙,有力畜牧。草料早已耗尽,哪另有刍稾可供积存!若能早日击溃汉军,所获辎重粮草或能支撑数月。再抄掠北地边郡,取食于汉民。撑过此次天灾,鲜卑必将强大。

各种非常,不但申明檀石槐就在营中,且并未身故。

胡人所赖有三:“水草”、“刍稾”、“盐地”。

刘备又唤来吕冲,将另一份锦囊亲手交给他:“劳烦将军亲去一趟卢龙,将锦囊交给魏袭。命他快马加鞭,传去平波水砦,亲手交给程普。不得有误。”

刘备叹了口气:“莫非阎志……”

阎柔抱拳道:“柔晓得胡语,在邑中常为奸商,对塞外诸胡心知肚明。若遇盘问,便诈说是别部鲜卑大人麾下骑奴,来往王庭联络。胡人必不生疑。”

思前想后,并无遗漏。刘备这才长出一口气。腹中饥肠辘辘,乌莲已送来饭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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