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殿阔长,开阔如砥。竟涓滴不觉摇摆。宫殿之华丽,远超设想。好像置身天上瑶池。
再回味,方知郭东掾,智计百出。
“自海西大秦,东迁而来。人皆‘天选之女’。族中唯女子,绝无男儿。”豪酋亦是道听途说。
白毦精卒,可想而知。
“海西大秦,远隔万里。一起东迁,投身蓟王。此乃天命所归。”豪酋慨叹。
“血仇解矣!”便有豪酋,离席跪地。手捧断发,祷告神鬼。
如此庞然巨物,当是鬼斧神工,非人力可及。蓟王麒麟天降,应运而生。自是道理当中。特别天梯自升自降,非驱六丁六甲不成为。
大小楼船船面,日陈重兵。鼓声隆隆,杀声震天。练习不竭。
“七枝扭转开合,俯仰泛动。”田圣必订婚尝:“你我姐妹,只需稳坐。但凭夫君予取予求,便可。”
岂料寒光一闪。一束断发,翩然坠地。
三足踆乌,海上坞堡。傲世宇内,无可争锋。
山夷部落,一片愁云暗澹。
山夷各部,大家自危。唯有斗战取胜,方可解燃眉之祸。
且还不误承欢榻上,侍寝夫君。不管床笫之间,如何手忙脚乱,张口结舌。左支右绌,首尾难顾。只需站立台上,还是英姿飒爽,须眉不让。
十万雄师,人吃马嚼,破钞极多。速战持久,乃为上策。然蓟王却常常出人意表,反其道而行之。海市贩运,当场补给。陈兵不动。
蓟王亲出相迎。
豪酋皆来往驰会,参议对策。
皆大欢乐。
一夜无话。
“如何……”饶是涉世未深如冯嫽,亦问不出口。
“哀其不幸,怒其不争“。摩拳擦掌,跃跃欲试,兼而有之。
日日登台鏖战,不下数十人。成果无一例外,悉数落败。
“乃函园宫姬。伴驾身侧,保卫王陵。”另有豪酋答曰。
在高档文明面前,蛮荒文明全无抵当之力。更难生抵当之心。
不出三日,南北岛夷,人尽皆知。
再加族中精锐,悉数被虏。如何再战?
一众豪情,面如土色,噤若寒蝉。恐怕有来无回,错吃鸿门宴。
“先战。”远来豪酋,自视甚高:“族中豪勇,可生裂豺狼。戋戋女子,焉能与敌。”
“天选之女,天命所归。我等凡人,如何与敌。”屋内豪酋,各自点头无语。
“与蓟王诞下三百子嗣。所谓绝无男儿,不敷为信。”另有豪酋驳斥。
人生便是如此明净朴实。
三战三负。族中豪勇之辈,皆害怕如虎。不敢言战。蓟王先礼后兵。横海舰队,所辖十万雄师。倾巢而出,杀奔上山。屠刀并举,鸡犬不留,血流成河。
蓟王自幼苦练越女剑,乃当世剑击大师。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。何其快哉。
“如此,同去。”冯嫽遂下决计。
磨刀霍霍,杀气冲天。
“多说无益。”见世人无语,田圣言道:“其中滋味,一试便知。”
闻山夷豪酋悉数来投。
一众岛夷,泪洒当场。尽数归心。君以国士待我,我当以国士报之。
取锦袍披身,好言欣喜,同登船宫,设席压惊。
屡战屡败,如之何如。
“主公不成!”戏志才离席下拜,涕泗横流:“身材发肤,受之父母。如何轻弃!且我主无罪,岂能自罚髡刑!”
与断发文身之蛮夷分歧。汉人束发,从不割弃。“结发同床笫,鬼域共为友”。一语中的,何必多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