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觉得,吕布视徐州为禁脔,必勃然大怒,血溅五步。

“然也。”吕布答曰。

昔奉天子(合肥侯),都寿春,为曹操逆所拒破,流浪迸走,几至灭亡。将军破兖州,术复明目于遐迩,其功二也。

“若失期太师,车骑营俱危矣。”陈宫言道:“将军当戎服谢客,整备兵马。以示闭门思过。”

“袁公路乃合肥侯外戚。为江东车骑将军。我乃出太师门下,奉甄都天子。与其缔盟,可乎?”吕布必放心动,亦有所虑。

将军有三大功在术,术虽不敏,奉以存亡。将军比年攻战,军粮苦少,今送米二十万斛,巴结门路,非直此止,当骆驿复致。若兵器战具,佗所乏少,大小唯命(改摘自《魏志・吕布传》注引《豪杰记・报吕布书》)。”

“可呈将军一观。”暗忖半晌,陈宫已有计算。

“何事急也?”

张邈双手接过,代主细细观瞻。看到紧急处,不由双眼一亮。

张邈不疑有他。这便轻车出营,入小沛客舍。

见吕布仍未觉悟。陈宫并无不测:“裨将张超,乃车骑营将。太师,若命其归。循例当敕令将军。将军自会号令张超。然否?”

“也罢。”吕布言听计从。

“淮南来书。将军一看便知。”由陈宫上呈手札。

张邈大惊:“季皮,何故至此!”

“既如此。将军何所为,令王太师,一一裨将而警策?”陈宫诘问。

营中粮草辎重,皆出主簿张邈。二人明白合作,各司其职。吕布亦乐得清闲。

“送米二十万斛。”饶是足智多谋陈公台,亦不免心动。书中所谓“三大功在术”,皆是穿凿附会,不名一文。然二十万斛米,倒是实实在在,续命之粮。话说,吕布苦无根底。诸侯待之,皆如养鹰。先前,陈宫为其募得三载之粮。何如自屯兵小沛,邻近泰山郡县,多有豪杰来投,军俸折钱发放。再加来往徐州,拉拢民气,多有支出。今只剩足年所需。

二人共入中军大帐。吕布得报,披甲来见。

“非也。”谓妙手拿捏,尺寸之间。陈宫又道:“若真疑将军有贰心,太师何必逐(驱)一裨将。且毋需太师敕令。曹氏父子,必先除将军,车骑之位也。”

“书文在此。”胡毋班,遂取袁术手书奉上。

“不当家,不知柴米贵”。徐州四国,虽月月布施。何如别无余粮。乱世当中,欲大有所为。辎重粮草,自多多益善。特别吕布客军孤城。吃穿用度,兵马战具,皆需贩来。只出不进,坐吃山空。财务压力,可想而知。更何况,袁术所送非是“谷”,而是“米”。乃精兵口粮。倍加贵重。

闻袁术送米二十万斛。足支营中一月所需。无怪张邈,吃紧奉书入营。

旧时故交,各为其主。二人暗里相见,难洗通敌背主之嫌。张邈焉能不惊。

术生年以来,不闻天下有公孙,(公孙)瓒乃发兵与术对战;术凭将军威灵,得以保全,其功三也。

凡文书来往,皆由长史陈宫代庖。

胡毋班窥见,这便了然。

“也好。”

“哦?”吕布大略观瞻,顿时虎目一亮:“送米二十万斛!”

“然也。”陈宫亦乐为其解惑:“二袁所求,乃盘据江东。唯恐关东群雄,渡江来攻,合肥侯故遣袁术北上,窃据淮南。袁术上击江夏,下攻广陵,皆为守备江左也。然寿春,虽扼江淮咽喉。却亦是枝津故渎,纵横水网,四战之地也。首尾难顾,腹背受敌。如其自言,险被白马公孙所破。故欲结好将军。得徐州广陵一郡,上击江夏是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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