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身负大仇而逃,管承必将来报。所谓‘蛇有蛇踪,鼠有鼠道’。我听闻海贼亦有联盟。主公抄了管承老巢,又把家眷尽数安设在此处。便是要引管承再来。”兄长所思,公然长远。
不难。眼看便要天下大乱。最不缺的便是流民。
“大哥因何感喟。”身边人这便问道。
“乱世将至,贼人何其多。”有人叹道。
三千海贼家眷,数万之众。皆被刘备安设在雍奴城内。千里大泽,若无熟谙水情的渔家指导,如何能逃得出去。很多家眷亦出身良家,所乘舟船被劫夺后,不得已才委身于贼寇。多亏黄盖、凌操等人,才得以重见天日。心中感激还来不及,又如何会心生痛恨。当然,那些志愿从贼的家眷亦有。只需恪守本分,切勿另肇事端,刘备自不会究查。不然,多杀几个匪类,对蓟王刘备来讲,何其轻易。
王莽时,大司空掾王横言:“海水溢,浸数百里,九河之地已为海所渐矣”。可见海侵范围之大。环渤海地区,一片汪洋,一度断了火食。直到延熹十年(公元167年),海溢才渐平复。
与督亢桩柱近似,为防入淤泥后久而腐朽,桩柱外还需包定制的筒柱。待修好城内水沟水网,发掘出的淤泥自当填入干栏楼下,不竭将桩柱埋葬。久而久之,楼下遂成为地盘。都会泾渭清楚,大建乃成。
干栏重楼不难。督亢皆是此楼。质料亦足备。皆是不异模组,只需随船运来,先立桩柱,再建高楼。事半而功倍。住民胡乱建起的高脚楼不管布局还是外型,皆分歧适刘备的高要求。需尽数裁撤重造。是否旧址重修,且看是否影响交通。
先把雍奴城建起,而后筑陂圩田。再以此城为中间,另择高地督造新城。由平生二,由二生四,再由四生八。以钟繇之能,或用不了十年,便可圩田千里。当然,前提是刘备给他充足的人手。
耸峙船头。几名绣衣吏环顾水雾环绕,一望无边的大泽。年纪稍长的绣衣吏不由一声感喟。
泽薮范围,仍包含后代,天津郊区、宁河及静海两县全数、宝坻大部、通县北部、及武清东部在内的,约3、四千平方千米的泛博地区。海水、淡水在此交汇乱流,潮汐涨落时有来去。人迹罕至,渺无火食。直到中唐时,雍奴薮才日渐萎缩。
十今后,蓟国水军满载而归。将海贼砦中家眷、赋税尽数搬空后,放火付之一炬。一时浓烟障目,火光冲天。四周州县官吏,远远得见,弹冠相庆。饱受其害的四周渔家,亦鼓掌称快,言道,蓟王为我等除一大害。各级官吏纷繁上书陈情,字里行间多有溢美之词。
陛下金口一开,即是又并入六个县啊!刘备满足了。
也恰是此因,才有了超等大泽“雍奴薮”。
藏身在芦苇丛中的贼人,必是久未寻到的管承。竟一起游到百里开外,撤除水性极佳,身边必有漂泊之物。或是浮木,或是革囊。不一而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