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——

“钩吾之山其上多玉,其下多铜。有兽焉,其状如羊身人面,其目在腋下,虎齿人爪,其音如婴儿,名曰狍鸮(páo xiāo),是食人”。狍鸮便是贪吃。

存亡一线。颜良杀意横生。长刀高举,迎头劈下。

来者,恰是保卫长安城之幕府左军校尉周泰。

“你等耐烦等待,我去去便回。”颜良两眼重又变回一口无波古井,再看不出涓滴情意。

“年年如此。”

“有何不成。”颜良竟纵身跳下。

“着!”打量着颜良九尺长躯,周泰反手取下背后凤羽刀,远远掷出。又顺手抽出雁翎腰刀。

别说颜良一众兄弟,便是围观人群亦瞠目。瞬息之间,便从白身直升两千石。

“卸甲。”持刀在手,周泰一声令下。

眼看两败俱亡。世人吓得纷繁侧目。

披星戴月,历尽艰苦赶回故里的海贼管承。心如刀割,热泪横流。

“……”莽汉中,有人抖着牙关问道:“年年如此?”

“谢将军为我二人解式。”颜良亦抱拳施礼。

“大哥!”见颜良信步而出,众兄弟仓猝呼喊。

两千石者,或一郡太守,或一军校尉。与幕府五校并列!

颜良只手舞动,寒灿烂目,风雷阵阵。

长刀配长人。

却不知是谁,冷不丁打了个大大的喷嚏。喷嚏一响,两人同时出刀。

“旧时得闻‘周典并进’。本日亦知‘难分良泰’。蓟国又得虎将,颜良必将名扬。”耿彧忽憧憬无穷。

“俺大哥,登了个楼,便能一年领钱八十六万?”钱多到两只手都掰不过来了啊。

“此仇不报,誓不为人!啊啊啊——”

“好刀。”颜良眼中闪过一丝异彩。

海滩庞大的灰堆里,还未烧尽的骸骨模糊可辨。海风一吹,扬起漫天骨灰。

“叨教,两千石能领多少铜钱?”一众兄弟中,便有民气急问出。

“大哥早去早回。”众兄弟纷繁抱拳,恭送颜良拜别。

“‘泰,极也’。‘凡治道,去其泰甚者耳’,公然难分良泰!”闵纯欣然点头。

话音未落,便被抽气声淹没。

留下世人各自嗟叹。

难分良泰,遂成典故。意为不分伯仲,难分高低。诸如此类。

“贪甚曰饕。”《战国策·燕策三》:“今秦有贪饕之心,而欲不成足也。”

电光石火之间,忽有一道电光,后发先至。

周泰少时纵横江淮,乃是驰名义贼。颜良劫富济贫,杀人如麻,和周泰一样。二人恰是对路。

“速退!谨慎被金戈巨响震伤。”随周泰而来的虎贲出声示警,世人这才觉悟。原是音爆入耳,乃至神识震惊,变幻视听。难怪感觉天旋地转。

五层高楼,难道儿戏!坠到三层时,颜良伸手一抓,瓦当回声崩去。借力缓冲,稳稳落地。

手中贪饕和钩玉,虽是世之良兵,亦豁口如锯。

围观人群,纷繁点头感喟。能直升五楼,已是凤毛麟角。让幕府六司马出面,更是少有。现在坐等幕府五校出马,自四方馆开馆迎客以来,绝无独一。

叮——

两人上身一晃,踉跄侧移数步,这才堪堪站稳。

咣——

“咕咚!”就连说此话的耿彧,亦随世人齐吞了口口水。重赏之下,必有勇夫。学成文技艺,货与帝王家。试问天下,那个又能免俗。

昔日扼守峭壁,环绕海湾,依山傍水,易守难攻的营砦。此时只剩下残桓断壁,一片焦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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