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题目吗?”

日暮非常,到达楼桑村口。付完钱,让牛车自回,便和母亲一起牵马到溪旁。清澈的河水冲刷掉马身上污垢,母亲用苏双送的一把小梳,细细的将毛发理顺,再等从水里牵上来,黄骠马已有了些神采。

对着火印看了又看,老族长这才长出了口气。

潮湿的木板虽近乎腐朽,可一个挨着一个的打出孔,也不是件轻易的事。母亲说,洗净晾晒后再装箱不迟,小瘦子却怕蜂后撑不了那么久。

“实在该做的我都做了。去你家也是一样的养。此马非同普通,性子极强。她若不想死,便没人能让她死。老天爷也不例外。”苏双实话实说。

一起上母亲欲言又止,小瘦子笑嘻嘻冲车外眨了眨。

“就是,就是。这小子也是个矬货,多数被骗了。要说这些个奸滑的胡商,一个比一个可爱!”

母马嗅了嗅小瘦子的手背,蓦地打了个响鼻。

“和一金。”

四周虽无人,小瘦子仍抬高声音道:“此事不成多行,母亲也忘了吧。”

“阿母,这是匹母马,腹中另有季子。”

见小瘦子仓猝缩了归去,苏双笑道:“她在闻你的气味。”

“多谢高朋奉告。”胡商慎重的施礼,又让仆人取来一块金饼。

“去野地寻一种叫马齿苋的草,能止泻。”说着,苏双又从怀里取出一株野草。

母亲笑着指了指母马,小瘦子旋即叹了口气。

“本来如此。”母亲欣然点头,“换了匹马?”

小瘦子还是藐视了一匹马的代价。

“嘿嘿!风俗了,风俗了。”

奉求铁匠将一根拇指粗的铁条敲成六角形,留做他用。等小瘦子再返回马厩,正见苏双一边给黄骠马的伤处抹药,一边悄悄的私语。待母马安静下来,这便套上笼头,穿上缰绳,交到小瘦子手里。

听到世人的群情,小瘦子脸皮紧绷,内心却美的很。想了想,又牵马返回,叮咛胡商道:“果冻性凉,不耐热,最好冰冻保存,亦不成多藏,日久必坏。”

下雨天也好办。身下的麦秸再撒上麸皮,母马便能足不出厩,美美的饱食一顿。小火伴们找来的草药,辅以新奇的草料、洁净的寓所,让母马的病情日渐转好。

实在,草药的疗效倒是其次,关头是腹中有子,母马断不敢死。

“她若不想死,此话何意?”小瘦子仓猝问道。

许是有病又有孕的干系,母马慵懒的狠。归正吃草老是踱步,连小跑都没有过。早上牵出,傍晚牵回,也不怕跑丢。

钱货两讫,胡商命人取来马证,签书画押。又招来铁匠,筹办为马匹烙上火印。

“涿县刘备。”摆布想过,似无不当,小瘦子这便说道。

小瘦子叹了口气,“我道胡商为何只给我一金。本来早知母马腹中有子。”在胡商看来,十九金实在买的是腹中小马。

小瘦子在薄铁板上一笔一划的写出涿县刘备四个字,铁匠依着笔划,敲敲打打,再将铁板翻过来,几个凸起的篆字便跃然板上。

“好。”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。小小年纪就晓得藏拙,母亲深感欣喜。

“此马有疾,好生照顾。”丢下句话,老族长这便轰走了看热烈的人群,起家拜别。

小瘦子点头回绝了。

“劳烦小哥把字写出来。”铁匠挠了挠头,憨声笑道。

“阿母,把屋子修一修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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