售货员按住她的手：“哎，票呢？”
这个曾经的江南小镇早已褪去风情，闪现出这个年代特有的精力面孔来。
真是看不透。
老太太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，林然然定了定神，道：“我这里还剩下一点，如果您想要能够让给您。就是代价……”
这条街是临安城的中间，供销社、邮电局、副食品店和国营饭店都集合在这儿，热烈不凡。特别是副食品店门外，已经排起了长长的步队。
不过人家这么风雅，老太太忙道：“元元，还不感谢姐姐。”
售货员撇着嘴，伸手道：“票拿来！钱拿来！”
林然然换柜台问了下，掏钱给弟弟mm们买了两根不要票的果丹皮，一分钱一大根，用透明玻璃纸包装着。这时候的果丹皮货真价实，山查味浓烈，咬一口嘴里立即冒出口水来。
林然然的脑筋缓慢转动起来。糖、油、粮食这些她临时都不缺，她要些甚么票好呢？
“生果糖一块，奶糖一块八。”
“不敢，女人，这糖但是贵重东西。”一看那白润润的糖，另有里头夹着的坚果，老太太就晓得这是好东西，从速禁止。
林然然笑道：“没事儿，一块糖罢了。”
林然然丢人地捂住额头，她如何忘了这一茬呢？林然然只好拉着弟弟mm走到一边，小秋懂事隧道：“姐姐，我们不想吃糖。”
老太太面带赫色：“我这小孙子见你们吃糖，非要闹着买。可我在供销社问了，人家说没有这类糖。你这糖是哪儿买的？”
供销社里的东西都一一看过，林然然临时没有甚么买得起的，牵着弟弟mm就要走。却发明弟弟眼巴巴地看着一个小孩儿。那小孩儿穿戴件新棉袄，跟着他奶奶，正津津有味地吃糖块。
“我晓得这是好东西，贵点没事儿，谁让我孙子喜好呢。”老太太立即道。
老太太猜疑地看了林然然一眼，这女人气质表面都出挑，三姐弟穿戴打扮却很寒酸，可这年初，谁家都缺嘴儿，这女人竟然舍得顺手把这么贵的糖送人。
林然然心机一动，她还真没想过要卖糖。这牛轧糖本来是微博抽奖，回馈粉丝的礼品。她一共做了好几斤，送出去一半后还剩下两斤多点。
俩孩子一手牛轧糖一手果丹皮，吃得不亦乐乎，顿时成为了孩子们的恋慕工具。林然然正要带着他们分开，一个老太太凑到她身边：“女人，你这糖是哪儿买的？”
像有些热点物质，红糖、布料、胶鞋，拿票都买不着。上供销社问，永久是两字儿――缺货！但如果熟人，售货员就能变戏法儿似的给你拿出来，另有便宜措置的瑕疵货。
林然然摸摸他的头，去柜台上问：“叨教生果糖如何卖？”
三个孩子都站在供销社门口，这里人来人往也不怕被拐了。林然然这才跟着老太太走到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，这里僻静，好说话。
这时候倒买倒卖是倒把投机罪，买卖东西都得说“换”。
林然然笑道：“这个是我……我家亲戚从上海捎来的。”说着，掏了一颗糖给那孩子。
“小景，想吃吗？”林然然看到弟弟的神采，弯身问道。
牛轧糖的香味非常浓烈，在这个生果糖都罕见的年代，立即成为了世人目光的核心。有人恋慕地问道：“你们这糖哪儿买的？”
供销社的糖果也就饴糖、生果糖，乡间孩子能吃一小块冰糖就高兴得像过年了。至于奶糖，那是敷裕人家才舍得买的，办功德的时候每人散几颗，图个面子。两个孩子哪吃过这么苦涩的糖果，含着沉醉地咀嚼，早把生果糖忘到脑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