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大仙道:“施主天生异相,贵不成言。天庭饱满,地角周遭,满头黄毛披身上,金子银子打院墙,双眼金黄亮堂堂,娇妻美妾排成行。”
柳三哥道:“不,你不能去,去了没用。”
白玉春道:“三哥想得殷勤,小弟恨死黄头毛了,真想一刀捅死他。三哥夜探贼窝,千万谨慎。”
仆人道:“穿过月洞门,左拐走到头的那间屋,还亮着灯呢,自从她被关在里边,夜里从不熄灯。”
他挟起刘依依,窜出屋去,身形略晃,上了屋脊,飞檐走壁,穿林渡水,向狐狸岛的船船埠飞奔。
那天午后,狐狸岛来了两个外村夫,一个三十余岁,须髯飘飘,摇着铜铃铛,是柳三哥所扮;跟在身后的是一个十8、九岁的书童,倒是白玉春,是颠末三哥易容的书童,没得说,经三哥易容后的人,扮啥象啥。白玉春肩头扛个看相算命的黄布招子,一面写着:“麻衣看相,天机可测”;另一面写着:“君有疑问事,可问胡大仙”,书童跟着看相先生,不紧不慢地走。两人身后,跟着一大群儿童,聒噪起哄,嘻嘻哈哈。
在狐狸岛上转了两圈,柳三哥已将狐狸岛上的途径、船埠摸熟了,更将金毛水怪的大院周遭摸熟了。
头一晚,当他从酒桌上回到寝室内,嘻嘻涎笑着,要走近刘依依时,刘依依俄然从怀中抽出一把剪刀,抵在本身胸口,道:“金毛水怪,你别过来,你要过来,我就死在你面前。”
深夜,疏星,灯光迷离。柳三哥蒙着面,一身玄色装束,在金毛水怪大院内的树荫檐角飞掠,那大宅院,厅堂楼阁连绵,大多的房间都已熄灯,黑灯瞎火的,也有几个房间亮着灯,刘依依不知住在哪一个房间?
胡大仙道:“哎,哪是啥门生啊,这孩子天生聋哑,是小可的侄儿,跟着鄙人混口饭吃,在江湖上行走,也好相互有个照顾。”
如许的女人未几见,不过,他也见多了,过几天,就好了,任你寻死觅活,到头来也只要附首贴耳,这叫“胳膊拧不过大腿”。
狐狸岛是洪泽湖中的一个大岛,岛上住着上千户人家。岛上人家有种地的,有打渔的,有做小本买卖的,日子过得很安闲。
胡大仙道:“施主印堂发暗,唇色带灰,主克日有一大灾害,或有血光之灾;此乃人生一大关隘,能不能绕过这一关,既要看施主的命与运,也要看施主的取与舍。施主眉头也上花样了,叫做‘眉尾发散眉头交’,主溃败、损兵折将;施主眼相也上花样了,叫做‘眼神似醉又似醒’,迩来沉沦酒色烟花,主破财、宅舍不宁,鸡飞蛋打。”
柳三哥道:“不谨慎,我活不到明天。”
柳三哥摇着铜铃铛,呼喊道:“麻衣看相,阴阳八卦,能卜前身,预知将来,一人一个命,一命一步运,人生一个梦,一梦一千秋,天机生百变,凡人勘不透,祸福本无常,繁华浮云过,是祸不是福,须将困难破,娇妻与美妾,要有天然有,升官与发财,千万莫强求,孜孜欲讨取,到头尝苦果,君子开阔荡,福祉天然多。”
刘依依和衣躺在床上,手中抓着把剪刀,正要昏黄入眠,听得门响,便从床上坐起,她“啊”了一声,觉得金毛水怪出去要用强了,抓起剪刀就想以他杀逼退金毛水怪。柳三哥比他更快,脚下一点,飘身而入,一掌以柔劲拍出,荡开她握剪刀的臂膀,另一只手出指如风,点了她的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