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,姓龙的只要英勇与倔强,贫乏聪明与变通,难当三十六条水道大任。
王天威提着单刀,围着世人打转转,瞪着一对铜铃似的眼睛,目光炯炯,一个一个地打量着这群衣衫不整的江湖人,极像是一头猛虎,在遴选下口的美食,看得人后脊梁发瘆。
刹时,统统人都呆住了,如何会如许!
本来,当柳三哥分开龙长江寝室时,只隔了一会儿,人们发明龙长江没死,只是受了点伤,流了点血,龙长江关照弟兄们要严守奥妙时,陆二天然也闻声了,忙跑到浪里鲨李泛博身边,悄声道:“李头儿,棺材不消买啦。”
王天威道:“柳三哥抓住没?”
大个儿确切是赵军爷。
李泛博指了指四个保镳,嘴向左一呶,做个抬床的手势,李泛博的手语,保镳们全明白,四个保镳同时伸手抓住床的四角,齐地用力,那床腾空而起,四人举床,向左边跨出数步,将床扔在一旁。
大个儿那粗暴的嗓音,勾起了三哥的影象,他是丹东虎山关的赵军爷啊,没错是他,赵军爷到江南,显见得不是来游山玩水的,或许,是闻讯救我来了,哎,真难为他了。
换了别人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早退到一边儿去了,可他是陆二,不知轻重,也不知进退,依古道:“头儿,你不是派人去买棺材啦?”
在调集保镳时,安乐楼后被点穴的保镳,天然东窗事发。
几名保镳,举着风灯,瞪着眼睛,查抄了每一块天花板,这些保镳练就了一双天生的贼眼,要想骗过他们的贼眼,没门儿。
也扯着嗓子喊:“抓住柳三哥,别让柳三哥跑喽。”
只见龙长江脸胀得通红,眸子子骨碌碌乱转,看着世人,一脸的愤激怨怼,却说不出话来。
“二十两。”
陆二这才罢休,三哥摆脱了陆二,心头一宽,向楼下走去,安乐楼下大门口,站着两名保镳,保镳把三哥当作了陆二,见陆二出去,都知此人胡话三千,没有理数,懒得跟他啰嗦,任其大摇大摆出了大门。
赵军爷编个故事,道:“啥朋友!找他赚大钱呀,满是冲着你们水道廿五万两赏银来的,想不到银子没捞着,却成了柳三哥第二,早知如此,老子才不干呢,傻呀,想不到没栽在柳三哥手里,却栽在水道挖的坑里。”
即便总舵主真挂了,提及来,老子已竭尽棉薄之力了,不是没拼没打没卖力,是姓柳的手便条太毒太辣太快,搏命卖力没得用,你龙家爱如何着,就如何着吧。
一个老头问:“赏多少?”
龙长江道:“你当本舵主是死人啊,看他的眼睛、身材,听他说话的声音,说话的内容,不是他,还能是谁!”
也有人道:“对,爱听,故事讲了个开首,就不讲了,憋得慌。”
“在,在呀,没掉。”
两个起落,柳三哥已掠出安康堆栈大院。
忽地,人丛中一个矮个子对王天威道:“爷,俺晓得大个儿住在哪儿,说了,有奖么?”
旋即,王天威手一挥,对保镳们喊道:“别管大个儿了,其他歪楼的佃农一个也别放过,估摸柳三哥就在他们中间。”
没人答复,谁都不肯惹事上身,这个赤发黑脸大汉,形如恶鬼,穷凶霸道,被他缠上,弄不好会脱层皮,归正,这儿有那么多人呢,能不招惹他,最好别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