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夫人也不焦急去正院,叮咛大丫头金珠等人取了厚垫子过来,和李水华暖阁里坐了,渐渐说着闲话,等金嬷嬷熬了药过来,李水华叫了杏红出去,面庞安然叮咛了,又叫了两个亲信婆子跟着,看着李水华打发走了杏红,刘夫人才姗姗站起,和女儿谈笑着往正院去见宁老夫人了。
李水华满脸通红连连点着头,刘夫人深吸深吐了口气,声音冷厉阴狠说道:“这事现就了了它!也不消你归去,我这就让人熬药,陈嬷嬷跟你过来没有?”
李金蕊扭过甚一声不吭,寒碧看着她,游移了半晌,又低声劝道:“太太那话也没说错,女人今后嫁了人,也照女人说那般待那些妾侍通房和庶子庶女?”
“到底不是亲生,也算不错了,公中一半,大太太本身起码贴了一半出来。”寒碧委宛道,李金蕊往下扯着嘴角嘲笑道:“甚么叫她帖了一半,那是大房东西,大房东西,二姐姐就没份了?再是妾生,她是这府里正端庄经二娘子,大房就得算上她一份!欺负人罢了!”寒碧看着李金蕊,沉默半晌,才低低说道:“女人这两个月,脾气一天比一天大,昨儿连太太都顶了。”
晓翠堂前,李金蕊穿戴件翠色小毛大氅,抱动手炉,从嫁奁中间脚步极慢走着,转着头,细细一样样看着一抬抬嫁奁,不进停下来,伸手摸一摸,捻一捻,或翻开匣子,用手指拨着细细看,一边看,一边和寒碧低低晒笑道:“我就晓得,都面子上呢,你看看,帮衬着都雅,哪有一点至心?传闻当年大姐姐出嫁,嫁奁重抬不起,衣箱子里满手都插不出来,那珠玉匣子不能翻开,一翻开,就合不上了,看看这个!”李金蕊悄悄弹了弹方才合上珠玉匣子。
“今儿一大早我到过来了,还没来得及说,我跟二郎说过了,问过他,他说,听我意义。”李水华忙答道,刘夫人又长呼了口气,摆布转头看了看,拉着女儿,径直进了中间暖阁,站阁子里四下看了一遍,拉着女儿低声问道:“二郎这是至心话?”
“嗯,二郎对她很普通,我跟二郎说这事时候,他先是烦恼,又怪我必是药上没把稳,再才说随我意义,母亲也晓得,二郎不是那种心机深沉。”李水华低低解释道,刘夫人长长舒了口气,手指飞敲动手腕上宽宽翡翠镯子,不大会儿,手指俄然愣住,刘夫人转头看着李水华低声道:“这事,宜急不宜缓,你明天早上就该先灌她碗药再过来!”
“嗯,母亲又搭银子出来了。”李水华低声道,刘夫人悄悄拍了拍女儿手,又象是教诲,又象是闲话道:“看着光鲜,实在不值几个银子,跟你当时候分歧,花这点银子买个别面光鲜,这是极划算事,再说了,二姐儿嫁毕竟是我们京府推官,这今后余地得留足,不过几两银子事,我们不缺银子。”
李丹若带着脂红、豆绿从正院出来,劈面正赶上刘夫人和李水华,李丹若忙上前曲膝见礼,李水华垂怜伸手理了理李丹若前面大氅带子笑道:“这么寒天,又要往哪儿玩去?看冻着!”
李水华点了点头:“嗯,那就让杏红去送,二郎夸过杏红几次了,这丫头眉眼也不安份,平白无端,我就没吐口,等我归去,就让他收了杏红。”刘夫人对劲看着女儿笑道:“我就说,这事上头,是你让那‘贤惠’两个字迷了眼,好了,母亲这就让金嬷嬷熬药去。”刘夫人说着,扬声叫了金嬷嬷出去,低低细细叮咛了,金嬷嬷承诺了紧忙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