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李丹若笑着垂下视线,暖和的承诺道,姜彦明挪过来,从背后伸手搂住李丹若,下巴抵在她肩上唉声感喟道:“这官身有甚么好?我不自在不说,连你也要受连累,你在离宫勾心斗角,我在这里凄苦楚凉,这官做的有甚么意义?丹若,等熬过这一阵子我就去官,多一天也不做,我们去官归故里!”
“嗯,对了,大伯父有没有信来?姑母上返来信,把你我一通好骂,这会儿也不晓得气消了没有。”李丹若感遭到姜彦明的寒噤,猜想他必是想起了姜家三房诸人杀头的惨状,忙岔开话题问道,姜彦明点头道:“大伯父一个月一封信,姑母也不是真活力,不消担忧……”
朱衣和脂红按住默哥儿净了手脸,换了衣服,又喂了半杯水,墨哥儿就坐不住了,朱衣忙带着两个小丫头跟着他到前面园子里玩去了。李丹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圈,叮咛小丫头叫了随嬷嬷出去,屏退了世人,李丹若看着随嬷嬷喝了半杯茶,才笑问道:“嬷嬷可认得这位姚嬷嬷?”
“嗯,”……
“明天孙尚书已经递上折子了,正巧官家召我看几幅古画,官家翻开折子没看几眼,就叮咛从速请刘贤妃,命我退下。”姜彦明闷闷答道,李丹若‘噢’了一声,约莫就是她走前的阿谁传请了。
两人说着永州的事,又说到姜家诸人,细细碎碎说了好大一会儿话,才清算安息下。
李丹若抬手搭在姜彦明手上,悄悄‘嗯’了一声,干脆换了话题:“吏部的事甚么时候策动?”
“唉!”姜彦明直直的看着李丹若,沉闷的长叹了口气:“半年也是煎熬,你又辛苦,丹若,等姜家安稳了,我们就去官回江宁去,我们不住江宁城里,就在城外置些地步,好好修个宅院园子,我们小隐于野。”
“那你说如何办?”李丹若放动手里的针线,看着姜彦明反问道,姜彦明没答李丹若的话,自顾自接着道:“这还不是光搬到城外,我能每天畴昔看你,那是离宫!我又不能去看你,你又没有休沐,别说半年、一年,就是一个月都难过!我不想让你去!”
姜彦明返来听了李丹若的话,一张脸一点点拉长,沉着脸半晌不说话,李丹若奇特的看着他道:“如何啦?有甚么分歧适处?刘贤妃担忧的是,大皇子在宫里确切不平安,能到离宫避一避最好,我带默哥儿畴昔,两个孩子一处有个玩伴,也不至于太孤单。”
“嗯,必定要夺职很多人,血雨腥风倒不至于,官家性子刻薄慈悲,吏部这个案子孙尚书跟我细说过,虽说涉案银钱庞大,却不涉性命,照我看,最多也就是抄家籍没,勒令赔出,不会大开杀戒,再说,”姜彦明嘴角往下扯了扯笑道:“两位相公,一个女儿有身要修福积善,一个女儿嫁入皇家想求个喜庆吉利的兆头,谁也不想大杀四方,刘朱紫是个聪明人,更不会做这个恶人,这一场大案,或许一小我也用不着杀。”
“还不快抱出来,着了风可不得了!”姚嬷嬷仿佛没听到李丹若的话,尽管厉声叮咛奶嬷嬷,奶嬷嬷扫了李丹若一眼,低头抱着大哥儿急步进了垂花门,沿着游廊往正屋出来。姚嬷嬷回身冲李丹若一丝不苟却不带半分恭敬的曲了曲膝,甩着帕子,也跟进了垂花门。
随嬷嬷了然的看着李丹若笑道:“我认得她,她不认得我,姚嬷嬷不是我们这类自小入宫的女使,她原是吴秀士的奶嬷嬷,做得一手好针线,最擅双面绣,说是一绝,吴秀士的双面绣也绣得极好,是庆丰元年跟吴秀士一起进的宫,庆丰二年春季,吴秀士犯了事,贬到长乐宫清修,庆丰三年年初,刘朱紫要给大哥儿做衣服,想起了姚嬷嬷的针线,就让人把她从长乐宫领出来,埋头给大皇子做衣服,就这么着,姚嬷嬷就跟在了刘朱紫身边,她本来专管给大哥儿做衣服的事,厥后约莫服侍的好,刘朱紫就让她做了大哥儿身边的管事嬷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