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子莞尔一笑,悄悄抱停止臂,翘起指尖,拖长声音道:“喔……找何人呢?”
“那些男人是筹办半夜去盗墓,”卢景阴沉森地说道:“你是想让他们挖开墓穴,把你埋出来吗?”
“一个就是五百金铢啊。换我就写上去了。”
“十四。”
“这么早就放鸽子?”程宗扬道:“不消问话了?”
卢景昂首看了眼月色,程宗扬也随之看去,看到天涯明晃晃的圆月,心头俄然一动,“明天是十五?”
镇子後面是一条弯曲折曲的陋巷,两旁土坯的矮墙风吹雨淋日晒,已经坍塌多处,内里的房舍倒还乾净,只是没有半点灯火。
“节都不过,还吃啥月饼?”
程宗扬道:“仿佛没人?”
她的姿色很难说比得上惊理和罂粟女,但语音清澈缠绵,眉眼间的风情更是远远胜之。
“大半夜坐在坟场上唱歌,你觉得他们吃饱撑的?”
“明天就是八月十五!中秋节啊。”
“我想找一小我。”
林间透出几燃烧光,阵阵乐曲伴跟着笑声不竭传来。林中的空位上生着一堆篝火,四周堆积着数十名男女。有的正在博戏,有的持笙吹奏,有的唱着下里巴人的歌谣,另有些男女在篝火旁欢笑起舞。人群中很有几个姣美的少年,击筑吹笙,端倪传情。几名女子的舞姿更是妖媚,她们脚步轻巧,如同飞舞的白鹤柔绵盘桓,飘舞的长袖轻雲般在身边环绕,眩人眼目。
“五日前,初九夜间,长兴脚店。”
两人打扮伏贴,卢景用一块青布裹了头,扮成苍头老仆,领着程宗扬往镇後走去。
欢畅的音乐已经到了序幕,俄然她指尖一划,丝弦低鸣间,曲调中多了一丝悲意。中间一名抱筝的女子举袖弹奏起来,一时候悲惨之气遍及林间。几名男人在桑树下抱剑而坐,引吭高歌,歌声苦楚豪放。起舞的男女已经散开,桑林中只剩下刚毅的筝音与那些男人的慷慨悲音,让人听得心头荡漾,满腔热血都仿佛垂垂沸腾。
“他又没在店里住。”
那女子走路的姿式充满难言的神韵,程宗扬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长相,视野就被她双足吸引。那女子赤着双足,脚下是一双光滑的木屐,双足乌黑如霜。走动时一双足尖轻巧地点在地上,脚根悬空,闪现出纤美的脚掌,仿佛是拖着鞋子娉婷而行,身姿柔媚动听。
“大哥,你是恐吓我的吧!”
“半夜聚在一起又唱又跳,筹办盗墓,这气势我还是头一次见。五哥,刚才我们碰到那些是甚么人?”
程宗扬笑道:“当然能够。”
那女子娇笑道:“客人好会说话。说吧,或许我能帮你们找到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