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祈云却怒声而起,一拂袖,案上的碗碟,酒坛悉数往沈溪澈的身上飞去,酒坛碎了,粗陶片划过了他的手臂,血腥味儿在风里弥散。

她想换脸,成为傅玉莹或者绛芸,但是这女人却决定把她变成了步绾绾。

侍卫怔了一下,随即朝帝祈云的大帐一抱拳,满脸不屑地说:

她的手指在弦上悄悄拔动几下,才递给沈溪澈,眸色一闪,唇角边就有了用心挑衅的笑意。

还真是势如破竹!这才几日,西崇已拿下了三分之一!

“那也是她给的啊!”步兰蕙哭得更凶了。

“步兰蕙。”

“实至名归……”帝祈云唇角噙着一丝嘲笑,话锋一转,又说:“不过溪澈公子来回驰驱,也实在辛苦,若老是铩羽而归,未免得不偿失。”

沈溪澈扭头看他一眼,唇角扬了扬,淡淡地说:“宿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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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溪澈捋了一下耳侧的发丝,欣然起家,手起手落,那琴就抱在了怀里。别人操琴,琴身横放。他却抱在臂中,竖起来弹。

“啊……”她喝了烈酒,抚着发烫的脸,责怪地抬手打他,“你疯了,我还得给天下喂|奶呢,他醉了如何办?”

步绾绾亲手揭开了上面抱着的锦缎,火光映在这晶莹的琴弦上,根根剔透,如火中烈金。

“是啊,大丈夫,何谈风花雪月?不动情,便不为情苦,不为情苦,便不会千年孤单。”他一笑,回身走开。

步绾绾明白,她问步兰蕙的话,会有人奉告帝祈云,他已然和她想到了一起。

步绾绾拧拧眉,若晓得在步府,阿谁女人本领通天,为何不去找?

“绾绾,求求你放我走,我们是姐妹啊。”步兰蕙眼中一亮,从速恳求她。

步兰蕙被绑在柱子上,手脚都用铁链挂着。

步绾绾抱着小天下,和帝祈云同坐于王驾之上,从金珠垂帘往外看,那些人清楚怕得要命。这么多人在内里,没一人收回半点声响。

帝祈云眼神黯了黯,转头看向沈溪澈,淡淡地说:

她的心机一点点被击溃了,可惜没有人来理睬她。

“如何了?”步绾绾快步跟上他,迷惑地问他。这曲子虽伤怀了一些,也不至于让他如此暴怒呀。

两名侍卫过来了,手里托着用厚厚的锦缎包着的冰魄合欢琴。这琴过分阴寒,二人不得不轮番拿一会儿,以免手臂被冻僵。

“嗯?”沈溪澈转头看他,那目光如刀子般锋利。

帝祈云喝了一口,捧着她的脸,把酒往她的嘴里渡去。

“这个……”

帝祈云表情大好,一拂袖,站了起来,朗声说:“重赏前锋军高低,明日辰时入城。”

“放她出来,让她去火边上烤烤,给她东西吃。”

他呆呆地看着,中间的侍卫耻笑道:

“我、我不是用心的!”步兰蕙拖着哭腔,只想活命。

安陵杰吞了口口水,把手缩了归去,唯唯喏喏地往外看,打着哈哈说:“西崇国的昆老头儿也不如何样嘛,才数日就丢了四城,我看如许下去,不出一个月,他就要被砍头了。”

“你们两个作文章呢?”步绾绾听得不耐烦了,随口打断。

“乏了,歇着吧。”他头也不回,步子愈大。帝祈云比来有些喜怒无常,步绾绾不知为何,只能快步跟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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