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局势如此,一堆人拥堵在此中,即便是被很多陌生人裹挟住了,也不得不踉踉跄跄跟着走。茹云只得又雇了两辆独轮车子,好歹送一段路也好,总好过带着两个孩子用双脚去耗。
茹云本来想着,这仗不打了,要出去的人也该少一些的,只是没想着,这筹办出走吴中的天倒是比战时更多了,这个时候,她心下也便跟焦急了起来。
待得她们几人登船的时候,已经是一个钟今后的事情了。这是最最浅显的客轮,本来只能包容千余人摆布,现在因着登船的人实在是太多,已经远远超出了能够包容的最多人数。
张老太太连连点头道:“我是上了年纪了,眼睛也花了,但是心还通透着呢。秋白这趟去重庆,能是那样轻松就返来的么?我瞧那,你一小我夜里都没少偷偷抹眼泪,可不是内心头还担着事么。这出门难呀,哪哪都要费钱,又还带着孩子,总归备一点防身的玩意在身边,急用的时候,也不至于慌了神不是?”
张老太太复又吸了口水烟,而后吐出烟圈道;“都说这畴前清廷的官不好做,依我老太婆看那,现在民国的官更是不好做啊。”
张老太太便道:“你这一起要带着一大师子,怕是不轻易。我这儿有两根金条,你便带上,一根给你们娘几个傍身用的。另一根呢,你就帮我转交给冉儿,我怕是她去了外头要刻苦,我也顾不上去照顾她,也便只得略表一些情意了。”
茹云略略楞了神,她倒是没有想到,本来刘老太太还念着张充和的事。畴前张充和还在广州军校的时候,就因着朴重获咎了很多人,这些她也有所耳闻。
茹云只是笑着安抚道:“倒是您多虑了,张教员如许的人物,谁又敢动他呢?”
茹云笑笑:“老夫人找我但是有甚么要紧的事情么?”
临到要走,茹云想着陆路不好走,怕是走一半还得碰到日本人,便想着从船埠雇船,水路、水路连着走,如许看起来好似安然很多。但是她们几人才到船埠上,就发明统统的船只几天前就已经被雇光了。
这去重庆路途悠远,怕是也不好行走,茹云天然也不敢多带随身的物件,不过就是将那些大洋与金条包在几件衣服里头,也好瞧着没那么刺眼。
彼时,张老太太正在抽着水烟,见是茹云来了,便忙让老婆子帮着坐起了身来:“茹云,你可算返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