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抚着他健壮的手臂:“尽是波折才要一起接受。怎能让公子一人鲜血淋漓?”
我放心了。
但是坦途也罢,波折也罢,只要能日夜同他在一起,便恰是我所求。
吓,又被他戏弄了!我一顿脚离了他身上。
他出去,见了我一愣,展开我的手臂惊奇地说:“这是何人?如何未经传唤在我帐中?”
他带着我回到军中。军队在城外安营,白帐连成一片。远看似散落一地的白珠。
他又缓缓说:“我投奔葛荣原是为了避祸。这里的汉人很恨鲜卑人,为了活下去,我和黑獭只能投了葛荣。他虽无逐鹿天下的弘愿,但毕竟当日曾是我和黑獭的拯救稻草。他死了,我很难过。”
本来我被带到定州的那年,他也来了。我们一个从北,一个从南,都驰驱千里,竟是为了数年后在这里赴一场约会。本来冥冥中我千里迢迢来到定州,只是为了来见他。
他没有答复,标致的眼睛笑盈盈地看着我,见我只拿带子束了头发,便伸手取下本身头上的白玉发簪,横插入我的髻中:“这个也给你了。”他掰着我的脸左看右看,俄然一本端庄地板起脸摇点头:“不当,如许更不当。”
我下认识地伸手捂住。
我伸手将他的头抱进怀中。
人的身材是如此的暖和。这秋夜凉意也尽被掩去了。
将衣服放回的时候,我见到那晚他第一次来春熙楼的时候穿的那件绛红色的窄袖袍子,想起宇文泰说的话,内心起了一个动机。
独孤公子听了,沉吟半晌,剑眉一竖:“有人助他?”
“有急事?”他侧目。
独孤公子转头见是他,没有答复他,反问:“昨晚尔朱兆那家伙如何样?”
宇文泰看着他走远,回过甚来,先是高低打量了我一番,然后笑眯眯地说:“墨离……我说他迩来魂不守舍不似平常,看来那日我还为他做了件功德。”
他有些难堪地咳嗽了一声,对独孤公子说:“我来找你有要紧事。天柱的特使等你一早上了。”
我因爱了他,竟软弱至此。在碰到他之前我有多少年没有哭过?眼泪都托付给他了。
宇文泰嘿嘿笑了一声:“能怪我么?还不是为了保全你们?如果他真去天柱那边告你一状你又当如何?”他说着朝我使了个眼色。
获得他的必定,我欢乐地凑到他身上,双手攀住他的脖子,软软地说:“那公子去那里都不要把我一人丢下。”
正在痴想间,独孤公子低头对我说:“你先去歇息吧,我去看一下。”说着回身便走,没有半晌逗留。
我不该在乎这些。那是他的老婆,结婚十年,日日相伴也稀有年工夫。他对她,必然还是有豪情的吧?
宇文泰又说:“现在黄河边战局吃紧,恐怕是要调你去火线了。”
我还在气他,不睬。他也不恼,还是笑着说:“你都不谢我昨晚给你们得救。期弥头终究见到梦里的女子,我这个做阿奴的也为他欢畅。”
他将我用大氅裹好,细心地为我戴上大氅连着的帽子。我低着头和他同骑出来,还是引发一起的骚动。我心生不安,昂首去看身后的他。他目视火线昂扬前行,面色如秋水般沉寂。
我昂首看着他。他也晓得。他们是同亲,自幼的玩伴,结伴出来闯功名,想是也会说到这些隐蔽的苦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