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中他的眼睛晶莹清澈,嘴角陷在月光的暗影里。
“明白了。”管家不敢多言,仓促去了。
可不就是徐氏么?她已成了贺拔胜的第三个妾。现在合座光辉的灯火映照得她艳若桃李,肌肤胜雪,美得不成方物。
徐氏嘲笑着打断他的话:“是豪情相笃,还是阿邹善妒?”说着那双妙目暴虐地瞥向我。
明显不是他的错。我同他置甚么气?一个侍女就让我惶恐成如许,我有甚么底气同他置气?
独孤公子和贺拔胜皆沉默不语。
不久,因为现在的天子元恭是尔朱氏推上去的,高欢又感觉他是个不好节制的人,因而将他废掉,另立了元晔的族子章武王元融的儿子元朗为帝,改年号复兴。可半年以后便又将他废为安宁王,立了元修为帝。又改元太昌。
在归去的马车上,我们似是偶然,却离得很远。一起沉默无话。到了门口,管家早已迎出门来,谨慎地看了我一眼,对独孤公子说:“方才骠骑大将军令人送了一名女子来。现在人在后院,多数督要如何措置?”
四下里一片沉寂。统统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盏,静观局势生长。
脑海中闪现出在定州的那夜,他和尔朱兆拔剑相向时,那果断的冷硬的脸。
杨忠仓猝拾起酒盏,四下里看看,难堪地笑起来,说:“这……徐夫人真会谈笑!多数督和邹娘子自定州时就豪情相笃,多数督当年苦战北中郎城、剿袭洛阳之时邹娘子也如影随形,他们……”
殊不知这甜美恩爱的两情相悦,刺了人间多少人的眼。
贺拔胜拊掌笑着说:“好,乱世中的良伴,令人恋慕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