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了我一会儿，抬起手，拇指悄悄抚过我的嘴唇。此情此境，除了看他，我不知如何应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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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了他，便为他哭为他恼，为他喜为他笑，为他苟活，为他赴死，都是辞不得也不想辞的事。
我将他紧紧抱住，飞蛾扑火般，只感觉死而无憾。
他长长的睫毛翕动着，耳边散落下的头发跟着夜风轻扫脸颊。他明眸如星，丹唇素齿，在明朗月光下翩翩顶风，芝兰玉树。
我伏在他胸口，听到他的心在胸膛里快速跳着。砰，砰，砰。他的心跳一下，我的身材就跟着抖一下。
现在我都懂了。
我笑：“去那里都不要紧。只要在公子身边。”
他掬起一捧河水，从我头顶浇下。冰冷的水流过脸颊，今后洗尽铅华。
我将脸埋进水中，将头发浸入水中，将全部身材沉沉地抛入水中！
独孤公子一起纵马到了城外一处僻静方才停下，将我抱上马来。我环顾四周，前面是一条河，身后是一处孤崖。
泪就止不住了。
他这颗和顺的，慈悲的，左顾右盼的心！
我这只飞蛾，如这人间一众痴情女子普通，一心扑在这熊熊火焰上，从韶华到白发，眼里内心，都只要他。或生或死，都只为他。
他轻吻着我，吻着我的身材。他悄悄进入，固然他如此顾恤，我却还是疼得流下泪来。他将我脸上的泪珠吻去，一下一下，将他的印记烙进我的身材里。
我流着泪，在最后那一刻，我展开眼，看着满天撒落的繁星，感觉统统的星同时收回刺眼刺目标光――
我颤抖着双唇，紧紧抓住他的衣袖，只感觉心似要裂开普通疼痛。
薄薄一张纸，是他特地去霜娘房里翻出来的。我翻开。
熊熊篝火边，衣衫一层层褪去，我同他赤身相对。这月光真好，照在他光亮的皮肤上，那白净的身材上泛着一层银色的光，肌肉的线条又隔出一片一片暗影。
我在他怀中点头。
我的心底出现一阵柔波，畴昔抱住他的后背呢喃道：“公子……我只愿是公子的……”
十四岁小吗？二十六岁老吗？
他低下头，吻上了我的嘴唇。
唇在我的颈间游移，他的身材如此暖和，比身畔的火更加暖和，并且柔嫩和安然。他呼吸垂垂沉重，在我的耳畔，如一只鼓在闷响。一声，一声，震得我心颤。
谁说不是呢？在这夜，于我于他，都用尽了心力。哪管明日月色天光。这万丈尘凡，我们算是联袂同赴了。
他看着那火垂垂吞噬着卖身契，红红火光映着他白净无瑕的脸：“今后今后，你自在了。”
静坐了半晌，他说：“葛荣死了，我被俘，已投了尔朱荣了。”他望着那腾腾蹿起的火苗，映在他的眸子里，晶晶闪光。
“嗯。”我应了一声。我哪管这些，只要他活着，就是最令我欢乐的动静。
但是怕甚么？他若死了，我便随他一起！这便是相伴！这便是善终！
我要将身上那些春熙楼里带出来的脂粉都洗掉，将这几年来的展转与不堪都洗掉！将身上感染的这些恶，这些尘，这些丑恶十足都洗洁净！
他用手将我脸上的水一并抹去，借着月光看着我，重重说：“你是洁净的！”
细想来，这是多么好笑，多么不公允。
他在月色下看着我，眼睛如星般敞亮，说：“我见过你的。早就见过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