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父，但是我只想嫁给他，只想和他在一起。我不肯去奉养别人。”我低头垂泪，眼下窘境要如何破局？
祖父和父亲对他非常客气。一半因为我即将嫁他，另一半，大抵因为他一向是天子极其正视和一向想留住的高朋。
送我过江，他们今后安享承平，在建康城里持续醉生梦死的春秋乱世。谁又在乎我？
我想起之前黄门的警告，回道：“臣见过主上。”
既然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，既然他们男人主宰着这个天下，又为甚么总要用女人去换战役？为甚么总要捐躯女人的平生来调换他们一时的安乐！
“您是说建康的主上？”我不知他何故如此发问，摇点头：“我刚回到建康，如何会晤过他？爹为何如此问？”
我心头一跳，直觉不好，但还是恭谨回道：“请主上示下。”
祖父一拍我的手背：“他是为了你。”他喘了口气，感喟说：“一个男人啊，这平生能够会有很多个女人，可他最爱的只要一个。明音啊，哪怕你们不能在一起，你都是他最爱的阿谁。”
邹榛也拉着我笑着说：“mm别说气话。现在我们这一大师子加官进爵的都是源于这桩联婚。你若不嫁，触怒了皇上，我们可如何办？又要做回那不入流的芝麻小官么？”
①十七班：南梁官职不以品论，由低到高分一班到十八班。
这时只见黄门又取出一封圣旨，尖着嗓子念叨：“宣――凌阳公、平乐君殿前侍驾――”
简朴一句话，念完，他将圣旨递给一旁的侍从，说：“凌阳公，平乐君，请随我一起入台城?吧。”
醒来，见我立在床前，眼泪又流了下来：“明音啊……”
父亲皱着眉头，说：“本日朝议，皇上俄然封了你为平乐君，又加封爹为十七班①开府仪同三司、加凌阳公，祖父封了永陵公，另有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兄弟，也都加授官职，一个封了八班秘书丞，一个九班太子庶人，连你归天的母亲都追封了凌阳公夫人。明日就会有黄门来宣诏。皇恩俄然如此盛隆，又没有任何由头，爹心中不安啊。”
细想又不对。不要说天子因为坚信佛教已经多年没有靠近女色，即便要选我入宫，必定不会封县君。
比及了御前，拜见了天子。那天子是个蓄发尽白的老者，或许是因为多年虔诚礼佛，他的身上有一种安穆慈爱的光芒。
祖父嘿嘿笑了两声，说：“我还是有些私心的。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，靠着你有了加授了官职。不然，我就要眼睁睁看着邹氏嫡派式微啦……你看看这一大师子百把口人……我们邹氏，曾经也是多么的风景，不输王谢袁萧啊。”他合上眼，“起码，等我死了以后再式微吧。眼不见，心不烦……”
我只一味伏在地上哭着：“明音不肯嫁！求主上垂悯，明音愿削发为尼，毕生不嫁，今后青灯古佛，为主上祈福……”
他摇点头：“主上就算是对爹有所体恤，你才返来几日，他又如何晓得呢？这事始终让为父感觉另有隐情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