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笑着伏在他的胸口上,听他的心跳声。
那院子打理得非常精美,恰是暮秋,园中盛开着各色菊花,争奇斗艳,在月光下袅娜多姿,夜风吹来,聘聘婷婷。
她竟拿这话来挤兑我,是已经思疑我是女子吗?我眼角余光瞥见独孤公子转头看着我,面带异色。他也是第一次晓得我姓邹吧。
她嫣然一笑:“姓邹?小女子看郎君气度不凡不似平凡人家出身,可和昔日洛阳邹氏有甚么渊源?”
祖父最爱陶潜的诗,也最敬他的品德。兼之,也就非常爱菊。
本来只是听刘直说徐氏女也会参加,心生猎奇便想看看这一分美在那里,苦苦胶葛了半天赋让独孤公子带我出来。没想到本身被气成如许。
而她的目标,倒是我的如愿。
座中觥筹交叉,其乐融融。我一向看着坐在徐公身后阿谁与我年纪相仿的女子。
我扮男装虽是文弱了些,可一眼看去也就是个有些病弱的清秀墨客。常日里并不会有女子扮作男人抛头露面,再加上晋时流行的男风在汉族朱门间另有遗存,是以席间也没有人思疑我的身份,只觉得是独孤公子身边一个颇得信赖的文吏。
他一身月白锦袍,在月下洁白清华,那双眼睛如同两潭静水,深不见底。月光为他镶上乌黑的表面,那出现白光的乌发竟为他平增了两分沧桑。晚风吹起他衣袍的下摆,随风闲逛,说不尽的高雅风骚。
――向后踉跄一下,被他在后腰上一把撑住。
我气闷,说:“我出去吹吹。”
不,他不懂。在男女间,这是一种永不会感到倦乏的游戏。越是晓得他爱我,就越喜好各式摸索;越摸索,就越确信他爱我。
爱都是试出来的。不试如何晓得?口说无凭。
这类私事她都晓得得如此清楚,看来徐氏为了让她顺利嫁给独孤公子,还颇下了一番工夫。
我低下头,有些委曲,鼻子有些酸。
“郎君醉了么?”身后传来一个女子冷冷的声音。
我低头思忖了一下,问:“以徐娘子如许的身份,竟然甘心做妾?”
他在清澈月光下,淡着一张玉般脸庞,似笑非笑,轻启双唇,一字一句说:“这是我的逆鳞。以是……不要等闲触碰。”
徐氏女神采一松,微微放了心。
“是。”我悄悄说。这时候拾起本身的血缘有些风趣,但这的确又是真的。
女人之间争风妒忌不过是平常把戏。他现在才得一个郡守就有如许的世家女趋之若鹜。今后只怕如许的事会越来越多。
他转过甚去,朝她微微一笑:“现在肯定了?”
“不会。”他干脆地说,又笑了,说:“你这妒妇,够了吧。”
想到此,我的内心俄然生出了一种自大。徐氏的嫡长女?真是笑话,我乃是洛阳邹氏的堂堂嫡长女。哪怕我们邹氏和王氏谢氏没法比肩,但也还轮不到他们戋戋荆州徐氏踮着脚来攀,她又有甚么资格痴心妄图去够独孤公子的妾位?
我浑身一凛。她冷着脸站在我身后。
这女子!
“甚么?”我不明以是。
她的身上一股白牡丹的香气环绕,熏得人醉。
他抚着我的头发说:“头发长长了很多,也厚了。”
这氛围有些诡谲,那徐氏女有些惶恐地唤了一声:“郡守大人……”
在他说出“逆鳞”二字的那一顷刻,我的心似被一只铁锤重重一敲,那种生疼的感受敏捷分散到四肢百骸,一时候竟连站都站不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