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着儿子兴冲冲奔入饭庄前厅,看到内堂三扇雕花屏门已经敞开了,内里黑压压的仿佛坐着很多人。胡不为暗叹,这饭庄买卖当真红火得很,一大早便有这很多人来帮衬抢位子,猜想定有甚么招牌特长菜闻名于外,才引来这么多门客。这么一想,馋涎顿时倒灌入脑,心中哪还容得下他物? ‘咕嘟’吞下一大口唾液,胡不为扬脖叫道:“店家,给我上些好酒好菜,鸡鸭鱼肉,有的都给我上一盘!招牌菜每样一道!”他现在怀里揣着好几锭金子,暴富而得意,自不会心疼几两银子的饭钱。
心惊胆战走了六七里路。又有四拨人从前面赶来,大家行色仓促,火线公然产生了变乱。胡不为悄悄叫苦,如何这几日如此不承平?仿佛天底下的变乱都跟胡老爷子有仇,他走哪条路,哪条路就必然会出事。他却不知,现下何止颖昌府,东至苏杭,南至雷琼两州,西部梓州茂州,北方真定河间两府,到处妖声四起,从客岁夏末至今,一年间向来也没断过变故。
第二日凌晨,胡不为便走进了颖昌府地界。
当真是祸不但行,内忧内乱同时打击,令太宗甚感烦忧。朝廷中统统术师都已调派出去了,又颁下圣旨,着各处衙门尽出奇案司捕快来京候命。但是妖魔势大非常,连日来尽听到术师殉职的恶讯。也不知这里究竟堆积了多少鬼怪。
这半晌之间,他早看出了那白衣男人恰是全场目光的核心肠点。合座一百多名豪客都在恶狠狠的盯着这边方向,如此,谁是妖怪,还用别人再跟他申明么?
如是这般,行得三四个时候,那伙尾随的官差早已狼狈得不成模样,大家衣衫挂破,腿软脚疼,叫苦不迭。六人和胡不为一样一夜没睡,但他们不如胡不为学得粗浅神通,体内五行已有根底,身材健旺赛过凡人。并且,胡不为是多日驰驱,劳苦已惯,他们倒是长年寻花问柳养尊处优,哪有甚么好体力来追踪人?胡不为见着几人摇摇欲坠的模样,心中暗喜,在前路便返回了大道,脚下加快了速率,借着前面弯道阵势停滞视野的机遇,发足疾走,迳直去了。比及几名官差气喘吁吁追来,哪另有胡不为的影子?六人大眼瞪小眼,悔怨欲死。但是狗贼既已追丢,谁都无可何如,别无他途了,只好返回衙门洗刷洁净等着挨清算。
便在胡不为喜不自禁的当口,许是非欣喜的叫声从通向二楼的楼梯上远远送了过来:“胡大侠!你如何来了?!”
别人是命带桃花运,艳福无边。胡老爷子却石破天惊别具一格,命带妖怪运,不利透顶。
而第二件事,却非常令人头疼了。因事关妖魔,并非勇兵虎将所能处理。
一步高出过门槛,入眼就看到了屋子紧里的方桌边一个白衣男人背对而坐。胡不为急不成耐,眼睛略略扫了一圈,见四围全坐满了客人,全无空处,自但是然又把目光转到了那白衣男人身边。
向前路折回行了六七里,就有一条岔道向西而去。胡不为不熟本地地形,也不知通到那里。昂首上望,天涯已透出薄曦,晓得天要大光了,给胡炭清算了一下襁褓,再不他想,一起投向火线。
这一夜过得东风对劲,差些忘了这几人实在是庞大的威胁。胡不为沉着下来,暗中深思,须得从速把几个跟屁虫打发了,可别让他们看出马脚来,今后生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