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小飞猁见有人来,大吃了一惊,双翅半张,低伏身子向他嘎嘎而鸣,做出扑斗姿式。流云见多识广,哪把它这装腔作势形状放在眼里,长剑一抖,口中喝一声 “斩!”飞剑化成练华,当头劈向那只小怪。小怪只来的及悲鸣一声,便给利剑斩断脖子,倒地抽搐而亡。流云口中哼了一声,心下非常对劲。刚才这下脱手,却比在定马村与狐狸精对仗时要精进很多了,长剑已可化成虚影,首尾贯穿成一带,不象先前舞动时,仍可辨视出完整剑形。
这光阴说长而不长,说短也不短,几百年对人来讲,是长的不能再长的日子。对妖怪也不算很短。人间妖怪虽多,成气候者却也少的不幸,大多都是百十来年道行的,炼的皮肉坚厚,体内却只要一股灵气,未凝集成丹。以是更需日月精华弥补,六合灵气滋养,以帮忙修为。单嫣说东南边向已起大变,阴阳泄漏,灵气四散,附近这很多妖怪便是追随直去的。
直过了半盏茶时候,这道人才恋恋不舍将钉子还给了胡不为。胡不为见他神采明灭,目中大有未尽之意,心中打动,一句 “道长如果喜好,这钉子便还你好了!”差点便冲要口而出。但话到口边,蓦地想起此时方当动乱,妖魔环侍,本身又无丁点神通,今后还要靠它保百口人道命呢,这才生生忍住了,将钉收了返来。
那怪不猜想他竟另有如此杀着,断了一足,想大声惨叫还张不开口,只冒死扭头,吱吱连声,也扑通掉进水中了。另两怪听到声音,转眼时瞥见火伴正在水中扑腾,了局惨痛之极,均气愤非常,撇了三才剑,望潭中的流云头顶抓来。
流云在密林中呆了数日,杀掉几只不开眼的小怪,心中愁闷稍舒,逛逛停停,围着定马村绕圈子。心中只思虑着如何拿到镇煞钉,如何研讨技能,学得绝技后名扬天下。这一日走到一个山涧边,掬水饮渴,偶尔瞥见离地十余丈的岩壁上有一个大洞,宽窄足二人,乌黑深沉,洞口磨的精亮,想来定然有怪兽隐伏在内里。当下气愤之心又起,扯着葛藤攀爬上去,要除灭他们。贰心肠实在不恶,只是平素眼高于顶,抱负宏伟,兼又疾恶如仇,一心认定妖怪除了害人再无他事。以是每见到怪兽野妖,必斩之洁净。
流云听到风响,当时警省,拧身下沉凫入水底。但听得顶上 ‘哗啦!’水响,飞猁长爪钩入水中,险险就要抓住他的头发,其间性命存亡,当真是毫厘之差,不由的暗呼一声幸运。三才剑没了他的操控,也掉落到水中,自回到他的剑鞘里了,辟易筋也解开,任那伤猁拍翅飞开。流云身上伤口巨痛,鲜血化入水中,瞬息便溶淡不见。他吃了这般大亏,大为气沮,再不敢要强出头了,只闭了气,潜伏水底逆流下去。
飞猁看到洞中的小怪已殁,不住顿足,粗长的脚爪拍在石面上,吱嘎作响。猛的,它扬起长脖,冲着天空大声叫唤 “嘎——嘎——嘎——”声音凄厉短促,却不知是近似于人的怒喝还是大哭。流云见有机可趁,长剑掷出,喊一声 “斩!”长剑矫如飞龙,带一道精亮白光飞向那猁怪。哪知这成年飞猁却不是死去的小怪可比,反应极敏,见飞剑激射过来,翻身发展出去,在空中又短促的叫了几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