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兰岂能发觉不到九辰是用心坦白伤势,按理他长年习武,那道伤口固然凶恶,却也不至于将他折磨成这般模样,莫非,这背后另有甚么她不晓得的隐情?想来,能够是那次血阵伤了底子,以后他被关在诏狱那等阴寒之地,没有及时调度的原因罢。可又想起那日兰台之上,九辰曾说过他寿数无多的不吉之语,幽兰便忍不住一阵不安。她悄悄下定决计,必然要再找机遇探出个究竟才好。
突哈看清那少女绝美容颜,直恨得牙根发痒,怒道:“风幽兰,你竟然毁约!”
要穿过两虎帐帐来到岐黄关内并不轻易, 何况另有漠北诸国在一旁虎视眈眈。九辰猜想幽兰为了尽早赶来见他,定然费了很多策划,心中一暖,忙引她在案后坐下, 并命青岚守好帐门,切不成让人靠近。
九辰早推测是她在背后拆台,嘴角轻扬,有些猜忌道:“薛衡心细如发,你这些手腕瞒得过旁人,恐怕瞒不过他。他怎会任由你挑起事端,停滞他的大计?”
刚问完,便见劈面少女洁白的脸颊,暴露暗淡不明的神采。半晌,幽兰才冷酷的道:“他并不在军中。”
在漠北设防两日,季剑留下一部分兵力驻守,又写了战报发往王都,才带着掳来的各国王室成员,往剑北折回,筹办和九辰商讨一个妥当的措置之策。行至荒凉时,俄然天降大雪,阻绝了门路。季剑担忧乌岭战事,还是对峙回军,谁知,雄师在戈壁里苦行一日,积雪便已没膝,连续有人冻死冻伤。
九辰面色如常,笑道:“我能感受,他对我没有歹意,乃至另有庇护之意。他们既不想要我性命,必然是另有觊觎。与其让他吃力在暗处尾随,还不如搁到身边,静观其变。”
季剑凑畴昔一看,虽还未明白统统枢纽,可另一道灵光闪过,眸子突然亮了起来。
巫紫曦?九辰虽未见过这位姑母,可听闻她貌美聪明,深得风王欢心,为后二十余载,恩宠不衰,想必很有些手腕。独一遗憾的是,这位姑母多年无所出,风王为了稳定朝局,才不得不立了生母身份寒微的风静云为世子。可谁也没推测,这位姑母在四十岁高龄俄然诞下麟儿,且这麟儿还是风王独一的嫡子。她怎会甘心本属于儿子的世子之位被一个庶子兼并?风静云这世子,近段时候只怕当得也实在辛苦。
幽兰料他行事自有分寸,便没用多问。这时,内里传来一阵极纤细的脚步声,季剑一身白袍,握着龙魂枪,掀帐走了出去。
九辰一把攥紧她手臂,故作轻松的道:“无妨,只是有些冷罢了。”说着,便不着陈迹的转移话题,问:“传闻,风军和雪国马队又起了抵触。”
漠北各国的精锐马队和得力干将被幽兰堵在绝龙岭,季剑带着破虏营、武烈营和飞羽营,几近不费吹灰之力便端了各国老窝,从漠南一向打到漠北。漠北十余国全数倾巢毁灭,再无反击之力,风巫两国以雪国都城为界,朋分漠北之地。
突哈大惊,遥遥盯着正意气风发站在岐黄关门楼上的马彪,气得几乎坠马,这才明白本身上了当。难怪巫军这两日偃旗息鼓,毫无动静,本来是绕道荒凉,去攻打他们的老巢了。此次趁着巫海内哄,漠北诸国事下定决计要把剑北这块肥肉吞到嘴里,再缓缓东图,完整摆脱逐水草而居的束缚,因此各国国主几近把举国兵力都派了过来。现在镇守各国都城的都是些老弱伤兵,那里能抵挡得住以噬杀闻名的威虎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