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来到沈庭玉所住的内院,没想到他早已起家了,正坐在树荫下读书,他本日穿戴一袭月红色的崭新长衫,上面绣着疏疏几枝的修竹,非常隽永。灵越想起小时候沈庭玉穿过的一件衣服,心想,他真的很喜好竹子呢。

见摆布无人,灵越取过他手中的书,坐了下来。随便翻看,倒是幼年读过的诗书。

灵越梳洗伏贴,排闼而出,院内鸟语花香,一派明丽。

“甚么事?”他猎奇地问。

她的背影一从院门处消逝,果儿就跟珍珠咬耳朵,

灵越的脑海里俄然闪现出一片此岸花的花海,那抹红色刺痛了她的双眼。半晌,她强颜欢笑,欢畅地答复:“好啊,不过在此之前,我还要做一件事。”

见脚步声响,沈庭玉抬眼看来,见是她前来,端倪当中俱是笑意:“灵越,你醒了?”

“再美也不过是个出身风尘的妾室,老爷未免太大题小做了!”果儿不觉得然。

沈庭玉沉吟半晌,笑答:“桃花克日逐流水……”复又问她:“为何‘孔雀东南飞’?”

他语气一如平常淡然,却清楚透着一丝欢乐,“不过看到了笑话罢了。提及来,我们沈府的园林,之前是母亲请了高人设想的,深得园林之妙。我有好久没去过了,灵越,陪我四周转转。”

一个甜腻的声音仿佛要滴出水来,“今后见到公子便不如畴前那样便利了,公子配着奴家贴身的香囊,可要日日想着奴家的一片情义……”

“传闻即将进门的柳姨娘,貌美赛过天仙,昔日里就勾得泸州城的男人们猖獗不已,不知如何勾搭上老爷,只等嫁出去纳福呢!老爷为了她,急令着又要安设家具物事,又要装点陈列,又要调配人手,倒把夫人每天忙得脚不点地。夫人也真是贤能,一句对老爷抱怨也没有……”玉桃又是恋慕又是妒忌,这姓柳的女人真是太好命了。

珍珠瞟了一眼果儿,“你管那么多做甚么?反正不关我们香浮居的事儿……你今后少探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,没的听了心烦。”

她指着沈庭玉的长衫,戏问:“竹外桃花三两枝,为何只要竹子不见桃花?”

玉桃哎呀一声,“我都健忘这茬了!”说罢灿然一笑,一双玉臂抱起猫,一起袅袅婷婷地走了。

她一时找不到任何线索,对于何人下毒之事,还是没有甚么端倪,只能空自恨得牙根痒痒。

灵越感慨道:“父亲曾经对我说,江南园林可谓人间一绝。他曾经在姑苏探友,游过很多名园。对留园,网师园、拙政园等赞不断口。统统园林当中,他最爱扬州的个园,说个园最得园林之精美。我便想着长大我也要去看尽这人间的妙处。现在……”她有些欣然,心头漫过模糊的哀痛。

三公子沈庭兰穿过经心缕空成花瓶形状的小庙门,笑容满面地走上前来。阳光从枝叶间细细落下来,在他的脸上投放工驳的花影。

“这是奥妙,今后我会奉告哥哥的。”她想起父亲淌血的尸身,一如活着的时候,端坐在坐椅上,心中如同尖刀割肉,却只能浅笑着,杜口不提,避而不答。

“是不是个好相处的,你过几天不就晓得了?”珍珠纤指一点玉桃的额头,“太阳快偏西了,你快带了猫归去吧,我家公子但是最讨厌猫的!”

三公子却不觉得意,持续嬉皮笑容,“别啊,大哥,你别见到我就训我!我但是经常惦记取你,这不刚掏摸了一批好书,正筹办让人给大哥送过来,好消遣解闷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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