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清芳这名字少年连提了两次，灵越却从未听人说到过。她心想，莫非这庄清芳是少年的死仇家？先前裴应元也提起，花间谷内部已然分裂，看来这少年只掌管着花间谷的部分力量罢了。那先前追杀锦娘的人到底是这少年派出的还是庄清芳派出的？
凤女人曾说，她和阿蔷是在哀牢山中一起长大的，莫非……
而她，阴差阳错竟被少年带回了哀牢山！
她听到一声轻笑，魅惑的，慵懒的，不消转头，她也猜出是那少年。
哗啦啦……哗啦啦……温泉水池的水花俄然大了起来，垂垂翻滚起来，一串串气泡冒了出来。
“我一想到你对我做的事情，就恨不得一剑杀了你。”她霍然回身，眼中喷出火光。
花间谷本来就在哀牢山！
“你喜好听琴？”
“我听到美好的琴声，从水底游过来。但是琴声却消逝了……”七七有些绝望地说。
哗啦！一张斑斓出尘的脸俄然从水中弹出，乌黑的长发甩出一道美好至极的曲线。
池中水波泛动不已，明月的倒影被搅碎，好像万千碎片。
灵越凝睇着满池碎影，很久不见动静，她欣然若失地回身欲走，俄然一个极细的声音悄悄地说：“我是七七……”
顿时阿娜依和波奴的外族打扮，那独特的口音、层层如镜的梯田、枯萎的蔷薇风铃，像火普通燃烧的枫树如同走马灯普通，在灵越面前转动起来，越闪越快，交叉成一片光怪陆离的场景。。
这温泉的水底是否真的有通道，如果有，那通向何方？是远处茫茫的湖面，还是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天下？
她不敢惊扰这池中的女子，声音已是极轻极柔，饶是如此，那女子顿时如吃惊的小鹿，缓慢跃入池中，倏然不见。
少女笑了起来，那是极天真的笑，只能属于天真的未经世事的孩童。
“你先答复我的题目，我才会答复你的题目。”灵越得不到答案不肯罢休。
“花间谷的门人浩繁，我幼时碰到一个，教了几招防身罢了。”
灵越本是信口扯谈，她连庄清芳都不熟谙，那里晓得甚么庄清芳的奥妙？不过想骗了这少年放走路小山，本身再寻机逃脱。
她挽起裤腿，正要走下温泉水池，俄然身后传来脚步微响。
少年挑起长眉，“是啊，你会如何？”
灵越欣喜若狂，也坐立不安。她恨不得立即找到路小山，奉告他这个惊人的发明，但是她刚冲出几步，便顿住了身形。
那女子轻灵如鱼，悄悄游到温泉池边，支起上身，以手梳理着长发。
她即使**着上身，可只令人想到纯洁的仙女，毫不会有轻渎之念。
“那是我弹的……”
“很好，你既然放弃了这个题目，又到你了。教你武功的人是谁？”
――她武功被制，暗器已失，底子打不过芷罗。
“她……她……她已经死了，是谁已经不首要了。” 一滴清泪顺着灵越的脸颊缓缓滴落，她想起阿谁清冷孤寂的夜晚，群鸟飞过山林，她用手捧起泥土一把把将锦娘安葬，眼泪滴落在灰尘里，痛彻心扉。锦娘临终前不肯闭合的眼睛里，是满满的不舍，是无尽的担忧，另故意愿未了的遗憾。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？”这个题目一向如大石普通坠在灵越的胸口，现在问了出来，总算稍稍松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