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过,在天界这方,宴席上的来宾在慨叹广胤与流琴终究修成正果之余,也不免唠嗑两句别样的八卦。而这别样的八卦,则与宴上缺席的几人有关。
流言流言顿时满天飞,听着那些无根无蒂的猜想,流琴即便涵养再好也终究按捺不住:“南斗星君,殿下于凡界历劫时自有一世命格,当初产生之事与本日无关,以凡人之躯与人结婚,如何作数?莫非殿下如果娶了个凡人,还得追着那凡人生生世世与之相守?”
天族没有拜堂这么一说,男女结婚只需焚香以告青冥,再加上一个主婚的做见证,便算是成事。但天族夙来讲究面子,如果浅显人,随随便便焚个香便罢了,可此番攀亲的毕竟是天族这十几万年来最有声望的太子,这婚礼天然草率不得,四海八荒一众有头脸的神仙大多受了聘请,并着妖界一批能人,一同见证他们太子公主殿下的金玉良缘。
其次,则是广胤的亲弟弟,身为天族二皇子的广澜。这位殿下乃是天界最为着名的一朵奇葩,不但举止奇葩,咀嚼也很奇葩,却不测埠很讨人喜好。这位殿下与其兄长乃是截然相反的两本性子,夙来是那里有热烈便必得去凑一凑,就算是蹲在茅坑里闻声的动静,也得提着裤子往热烈处赶。是以今次这般可贵一见的热烈,他竟然不来凑,令人非常诧异。
跪地的广胤站起家来,面无神采,而起家侧的流琴明显已经面色不太都雅了。
统统人悚然一惊,顷刻望向天空。
一枚锋利之物承载着微弱的法力自高空而来,直刺高台,玉阶蓦地裂开,一枚东西深深地扎入广胤身前的空中。
广胤回身,面向着南斗星君,神采淡淡的:“星君何事相扰?”
就在北斗星君即将插柳之际,空中俄然传来一声“且慢”。
“那殿下为何还要娶流琴公主?”南斗星君年纪大了,见惯了各种场面,此时也不在乎中间开端群情纷繁的来宾世人,只用那双浑沌的眼睛望着广胤,语重心长,“莫非殿下忘了,三千年前在凡界,与您结发相伴,发誓共度此生的,是哪位仙家吗?”
他看得真逼真切,那刻入足前玉阶的东西,是一支桃木簪。
南斗星君道:“殿下且答复老朽一句话,天族有法,凡帝脉子孙,平生忠贞至上,伉俪伉俪,唯相互一人,相伴平生,是也不是?”
人群中窃窃低语起来。
语意虽不悦,语气却没有涓滴起伏,令人辨不出喜怒。
吉时已近,青要山顶大摆筵席,天界与妖界的客人分坐两边,北斗星君主婚,场面甚是浩大。
席上正喧闹间,殿台下远处传来一声清越的哨响,九转的曲调预示着新郎顺利迎亲,送亲的步队已经行至的大门口。高台上,北斗星君浑身一震,打了个结的长长的白胡子抖了一抖,当即精力抖擞起来,外头九韶宫调响起,在场无数来宾翘首以盼,只见二十四羽白鹤牵着红绸自上空布阵飞过,宏亮高亢的鹤鸣令人精力奋发,北斗星君回身,扑灭了巨大香炉中两柱并排手臂粗的囍香,青红色的烟雾袅袅环绕上天,典礼持重高雅。
大殿上顿时骚动起来。
司命脸上则暴露一抹忧色,也顾不得痛,摇点头道:“殿下此番情意果断,南斗星君如此……我怕会弄得更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