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曲镜此人,比我设想得要有野心。他大费周章掀起战役,必定不但仅是要向天界讨个说法。”曦和道,“此事连我都看出来了,你必定也能看出来。四境轮之事如果两边相互说开了,便很好处理,但曲镜并没有给你们这个机遇,而是挑选直接出兵。依我看,他此举是酒徒之意不在酒,想要趁机减弱其他八位妖君的气力,从而完整坐稳主君的位置。”
她被疼得悄悄抽了一口寒气,抬开端,几乎碰到广胤的鼻尖。
“你是如何遇见曲镜的?”广胤问道,“当时我伤他,动手可不算轻。”
水塘里哗啦一声响,一尾红鲤鱼跃起,光滑的鳞片在清冷的月光下泛出晶莹的光芒,然后落回水里,溅起一片水花。
广澜是个非论何时何地一张嘴都闲不住的人,即便在饭桌上也堵不住他的嘴,从妖界九君的各种风骚情史扯到现在曲镜仿佛是喜好男人的,趁便问候了这位妖界主君的祖宗十八代。广胤忍无可忍地问他能不能闭上嘴,他反问一句“如果闭上嘴我还如何用饭”,便再也没人作声了。
说到这里,曦和亦笑:“偶合罢了。”
曦和望了一眼他的眼睛,发明他也在望着她,心中一跳,仓促挪开目光,却没留意脚下,踩在湿漉漉的青苔上,一滑。中间就是水潭,她倒抽一口气,下认识地抓住广胤的袖子,后者反应敏捷地一手抓住她的手臂,一手搂住她的腰,往本身的方向一收,她的小腿磕在石阶上,幸亏及时止住,没有落到水里。
一阵难堪的沉默。
她想了一会儿,也没想出个详细的来由来,因而中肯隧道:“你这儿的饭菜比较好吃。”见广胤笑了,又想起先前在凡界时他说的话,顿了一顿,道,“不是你让我来找你的么?”
她定了定神,悄悄地看了一眼广胤的侧脸,心想这么一向沉默下去也不好,因而悄悄咳了一声,道:“上回婴――”
“你指的是……?”
曦和只感觉有一团火从脖子烧上来,烧过耳根,一起伸展到脸上,只是不知这夜里是否能看得清。她的目光在四下乱瞟了几眼,揉了揉眉心,心神临时安稳了一些。
曦和微微抬起手,道:“他见过你戴这个手链。”
大半年前,此地曾因婴勺遭遇一场大难,好端端的花圃被烧得七零八落,眼下补葺返来,亭台楼阁花草假山皆错落有致,一汪小水潭躺在园子的正中心,倒映着天上的玉轮,潭中有鱼,游动时弄碎了莹莹的倒影,水波泛动。
声音堆叠在一起,又都停下。
脑中一片空缺,她心乱如麻,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本日下午在祈殿当中产生的事,此时想来更像是一场梦境。
曦和沉默了半晌,道:“别的,关于曲镜的事情,你筹算如何措置?”
广澜并未瞧见曦和的神采,用扇子瞧了瞧他大哥的肩膀:“哎哎哎,你就来接尊神用饭啊?我这儿可没开仗,让我们也去蹭一蹭?”
广胤的手仍旧搁在她的裙子下摆上,昂首看了她一眼,顿了一顿,然后微微一笑,松开,站起家,在中间的石凳上坐下,嘴角微微弯着,一瞬不瞬地望着她。
曦和便将在荣江产生的事情重新到尾跟他说了一遍。
广胤一面吃着饭,一面也不忘经常给她夹个菜,吃鱼的时候给她剔个骨头,将无缺的鱼肉搁进她的碗里,看得广澜直瞪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