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家都发话了,为何不去?”曦和再翻一页,“约莫是畴前我将你护得太严实,你父皇没从我这儿讨到便宜,想见见我这小我,看看我究竟是如何教你的,趁便给个上马威。”
曦和低头掸了掸袖子:“徒儿,你跪着累不累?”
曦和一顿,立即抄起书探身敲他的脑袋,息衎一躲,她没敲到还失了重心,息衎扶了她一把,笑眯眯:“师尊谨慎。”
“再有一年,你也该弱冠了,再这么在外头待着可不是个端庄。可有想过回朝为我大翎天下尽你皇子的本分?”
此番天子要见的乃是本身的儿子,曦和不过是他的徒弟,天然不能冒这个头,特地掉队了两三步,走在他的身后。
天子坐在上头,盯了他很久。
曦和凉凉地瞥了他一眼:“嗯,有孝心。”
曦和撩了撩头发,四下打量了一番。这皇宫不如何样,可这大殿却建得豪华。
息衎走在她的身前,一步一步走得沉稳安闲,来到台阶下,单膝下跪:“见过父皇、母后。”
天子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却瞥见一边直挺挺站着四周打量的曦和,眉头一挺,不待他说话,中间长于察言观色的寺人便上前来,面色峻厉隧道:“你是何人,面圣却不可跪礼?”
“你看错了。”
天子见此神采稍稍和缓了些。
天子摆手,允他退下。
息衎笑了一声:“言之有理。”
“没。”
曦和有些无聊,且早上起来用过早膳以后便没喝过水,往中间望了望,见一边宫人手上端了茶具站在一边,便随便地伸了个手,那托盘上的茶盏便飘至她的手中。她倒是像个没事人似的将杯中茶水饮尽,顺手一搁,茶盏再次飘回了那托盘上。
这般不屑地想着,但她到底低着头,没让那天子完整发飙。
对此息衎一一笑着回应,那张脸上涓滴看不见怨气,连一丝不屑都没有,礼数做得非常全面。
“是。”息衎道,“父皇若无他事,儿臣就此辞职。”
息衎看了她一会儿,终究还是道:“师尊本日看上去格外不镇静。”
婢女连声应“是”,擦了地上的水渍,捡了铜盆缓慢地退出去。
天子明显临时不想给息衎太大的权力,选了在偏殿见他们,毕竟他另有一年才及弱冠,眼下虽已按宫中端方束了发,却到底还没个官职,是以殿中仅留了个皇后,没有外臣。
曦和见此行动挑了挑眉,心中虽有不快,却没说话。
曦和轻嗤一声。
息衎道:“儿臣长年于白旭山修道,不问世事,即便给儿臣一官半职,恐亦会好事。天下英才皆在父皇收罗当中,恕儿臣痴顽,没法为父皇分忧。”
“没。”
他们平常在山上,对这些东西夙来不在乎,可进了宫,才认识到这尘寰的男女大防甚是松散,礼数这个东西,但是千万要遵循的。
息衎缓慢地让开,往门外撤去,一张脸笑得没心没肺:“师尊好好歇息,特别期间更要好好照顾本身,以免心机平衡会——”
心头一阵不悦,启事无他,床上的人被吵醒了。
曦和就着茶水唔了一唔:“还晓得全面你父皇的脸面了,不错,有长进。”
息衎看她一眼,起家将她的衣裳从架子上取下来,递给她,道:“除了师尊,我从未随便进旁的女子的屋子。”
曦和此时亦揉了揉眼睛,悠悠转醒,开口时嗓音有些沙哑:“你把人家小丫头吓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