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，曦和回过甚来，他见她眉峰冷冽，眸光凛然，更显得肤白胜雪，竟然是一副疏离得不近情面的神尊模样。只听得她开口：“今后莫要再让我闻声这些话，不然，你我二人连师徒的情分都不必再有了。”
息衎刚坐下，闻声这话又欲站起来：“师尊坐着，我去煮。”
江疑问道：“你们此次打了败仗，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但是相称可贵的。我估摸着，你父皇起码得赏你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，再给个嘉奖令，今后多派些差事……这些都是虚的，只要有赏银便好，乱世里挣钱可贵很，近些时候我连打麻将都难凑一桌了，唔，得了银子可别忘了我。”
曦和横了江疑一眼，后者啃着猪蹄偷笑。
曦和淡淡地看着，呡了口碧螺春。
白鹤神仙晓得她夙来不如何待见宫中那位，便依言放在了桌脚，一时瞥见桌上那些油光水滑的菜色，面色又不甚都雅。
江疑嘴里叼着猪蹄，怔怔地望着曦和的背影：“你招惹她了？”
一旁的几名臣子亦跟着笑着拥戴。
“父皇要赐我美人时，师尊为何不开口回绝？”
息衎便老诚恳实地坐着了。
天子沉默。
息衎望着她拐进厨房，笑了一下：“你还是不晓得的好。”
白鹤神仙见曦和竟然也从善如流地吃起来，心中有些不安闲，本来想开口说的话也咽下去，仓促站起家来，交代了一句：“尊神您别忘了看圣旨。”便作了个揖退出去了。
宫中的糕点做得不错，她吃了一些却感觉过于甜腻，搁在一边不再碰，看那天子说了半晌也没说到要给息衎个一官半职，便干脆闭目养神起来。
曦和刚好吃完，将筷子放了，擦了擦嘴，从脚边拿起圣旨，拍了拍灰尘，顺手展开，大略看了一遍，点了点头：“确切是来叫你归去的，顺带夸了你两句。”递给息衎，“等你脑袋好了，我陪你进宫一趟。”
曦和跟在他前面缓缓而入，略略扫了一眼，此中有当日她在城外所见的那位武将。她见这阵仗，晓得此番倒并非以往不痛不痒的召见，而是确确实在是要商讨政事的。
天子笑了几声，道：“太子说的非常，你如本年纪也不小了，皇室后辈在你这个年纪尚未结婚的夙来没有。纳妃这个事毕竟关乎平生，倒是还得考虑，不过赏你几名美妾倒是道理当中。朕便做这个主了，转头遣几名美人送到你的王府上，也好奉侍你全面。”
曦和的眼皮再跳了跳。
息衎笑看她一眼：“师尊担忧我？”
……
“你现在这个年纪了，凡事都需本身做主，我帮你说甚么也一定顶用。”曦和看着火线的小径，道，“何况不就是几位美人，塞给你又不是关键你，回府看过了如果喜好便收下，如果不喜好，干脆打收回府也不打紧。反正你父皇也被你顶撞惯了，想来不会很在乎。”
她望了望坐在上头的天子，那张脸较着便有些不悦了。
白鹤神仙踉跄了一下，走得更快了。
曦和闭着的眼皮跳了跳。
上回他虽有所行动，却并未将情意辨白了同她说，此番当着她的面赤/裸裸地说出来，倒是捅破了最后一道窗户纸。
曦和正吃面，看都没看一眼：“放着罢。”
江疑兴趣勃勃：“如何招惹的？”
…………
息衎扔了一块骨头，看了她一眼，见她嘴上沾了点儿油，亮亮的，笑了一下：“先前师尊半句话不留便将我带了返来，父皇心中必定不爽。定是提点我养好伤便得归去复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