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:“如果是她,必定不再屑于提起此事。”
“我惦记何人,是你应当管的么?”广胤听了那语气冲动的诘责,似笑非笑地抬起眼来,那目光扎在流琴眼中,就像一片片冰刀。
流琴咬紧了牙关,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嘴角,流到尖尖的下巴,她尝到了咸涩的苦味。
她定了定神,固然出了这么些乱子,但那一纸婚书还是好端端地放在那儿,且在婚礼上广胤对曦和表示得那般绝情,旧情定不会再死灰复燃。这么一想,她便又有了些许底气。
她害了广胤,害了曦和,还妄图与广胤天长地久琴瑟和鸣……现在这两小我甚么都晓得了,而她本身也清楚,本身落空了操纵代价今后,朽翁也不会再帮她。
广胤合上书,半分情面也不给:“没有。”
如果是她……在南斗星君说出那样的话以后,必然会毫不踌躇地转头就走。她是那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一小我,她看去和顺,实则有本身的高傲,高傲得乃至目中无人不成一世,谁都攀附不起。
广胤瞥了一眼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的流琴,讨厌地一挥袖,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门。
这回流琴终究变得聪明了。
他早已晓得,本身与曦和结婚在先,底子就不能再与别人结姻缘。更有能够的是,南斗星君底子就是他安排好的。
听得此言,流琴顷刻如坠冰窖。
她不管如何也不会不晓得他口中这个“她”是谁。曦和已是她数千年的眼中钉肉中刺,三千年前,曦和从大翎消逝的那一刻,她便觉得本身赢了,谁想到在结婚以后,广胤竟然碰都没有碰她一下,她固然是他名义上的老婆,却如平常陌生人普通无关紧急。这三千年来,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广胤,而一年前,在天界营帐里看到曦和的那一眼,又令她如同被锋利的木桩刺入心口,妒忌、仇恨与不甘纷繁涌上心头,不过这一次,还是有人帮着她。并且直到前一刻,她还还是觉得,本身又一次赢了。
这一日,广胤没有再呈现在宫中。而流琴回到本身的居处后,二话不说就开端清算行李,当日便回了妖界。
流琴天然晓得先前那门童不让她出去必定是广胤的叮咛,但也不敢表示出任何不满,更不敢劈面诘责,眼下固然境遇冷酷,却还是极力保持着杰出的仪态,行了个礼,道:“殿下高傲婚后久久未归,流琴实在担忧,是以见殿下返来,便前来见一见殿下。”
“是,我甚么都不该问。这原是你们二人之间的事情,非论我如何争夺,你都不会正眼看我。”眼泪在眼眶中打转,堆集得沉重了便凝成一串跌落下来,流琴抓紧了袖口,“殿下,你可曾对我动一点心?”
流琴嘴角的笑意有些生硬,但还是屈膝道:“是。”而在这以后广胤便没有给她任何回应,一时候有些进退两难。
徒留流琴坐在冰冷的地上,呆怔半晌,面色惨白得如死人。很久,才如得了失心疯的人普通爬起来,口中不住地念着“爱你”、“分开”、“恨”之类的词句。
本来……本来他甚么都晓得了。
墨锭落在桌案上,溅出的墨汁染黑了柔嫩干净的白绢。
流琴心中一喜,觉得他终究记起了这档子事儿,谁曾想,广胤只是笑了一声,连手中笔都未停,口中说出一句话,那话中的意义令她再难以保持面上苦心运营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