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她再次睁眼时,贴身丫环凑上一张俏生生的小脸,欢乐地喊道:“蜜斯,你醒了。”
“你当真这么恨我?”白若瑾的眼睛殷红如血,但却不是恨意,而是藏得太深,已经没法宣之于口的爱意。
气候转凉,她不知怎的还穿戴那暴露大片肌肤齐胸襦裙,这会裙面紧贴在一起,女孩儿家姣好曲线更加现显。
下一瞬,只听快意一声尖叫后,“扑通”一声,庞嘉雯摔进湖里去了。
庞嘉雯死了,被活活烧死的。
庞嘉雯听了忍不住豁然,这些年连精于算计的大舅母都觉得白若瑾是深爱着她的,可见她能被白若瑾利诱也不是全无事理。
他看着她,脸上闪现出一丝显而易见的顺从,仿佛正估计着要不要走过来?
庞嘉雯想去投胎了,她本来是想等白若瑾死了找他报仇的,不过现在看来,就算白若瑾死了她估计也是干不过他的。
去他娘的情窦初开,她此生当代都要离白若瑾远一点,最好一辈子都不跟他见面了。
庞嘉雯几近转动不得,内心又惊又疑,呼吸都压抑几分。可她呛了水,越是压抑越是咳得短长。
不测的是,每次她一现身,不管如何暴露何种可骇面孔,白若瑾必然是揪着她不放的。此人煞气太重,她日日扰乱也未能耗损他的半点阳气,反倒是把她本身折腾得委靡不振。
那婆子焦心肠张望着,却见她担忧的表蜜斯猛地站起来,退离那白公子一丈多远。
她藏在和白若瑾约好见面的道观里,寒冬腊月的,庙门紧闭,有人从内里放了一把火。
或许是死得太惨了,她怨气不散,一向回旋在道观里。
白若瑾紧盯着她,见她模样狼狈,不似昔日玩闹那般,眉头当即深深皱起。
“庞嘉雯,你逃不掉的……”白若瑾轻喃着,缓缓勾起一抹笑,明丽极了。
……
一颗颗透明的水珠从他的脸颊划过,让他的侧脸看起来非常冷峻,另有那双眉眼,此时更加显得阴沉。
庞嘉雯明知他看不见,却还是忍不住调侃道:“是我。”
瞥见今后惊得眸子子都快掉下来,立马扯着嗓子喊:“快来人啊,表蜜斯落水了。”
白若瑾沉着脸,目工夫翳。当闻声吃紧而来的脚步声时,他立即将本身的氅衣脱下盖在庞嘉雯的身上。
“白个屁,他很黑!”庞嘉雯没好气地说,一昂首,发明白若瑾正从假山的小道上走来。
奋力挣扎,庞嘉雯想离白若瑾远一些。
一人一鬼就这么纠胶葛缠过了七年,直到她亲眼目睹外祖父一家,曾经名满都城的永宁侯府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了局。而她那向来眼高于顶的大舅母,死前还在嘴里号令道:“倘若庞嘉雯还活着,晓得你一向都在操纵她报仇,她必然会杀了你的。”
庞嘉雯也被恶心得够够的,但她摆脱不了,只能受着。
很快,园子里值守的婆子过来了。
彼时,她年仅十四,正对气质清华,容色出众的白若瑾情窦初开。因而便挑选在明天如许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,把白若瑾堵在永宁侯府的假山洞里剖明,还一吻定情了。
生前活了十五年,身后十年,满打满算在这人间待了二十五年的庞嘉雯,终究连鬼也做不成了。
而后,白若瑾在哪儿她在哪儿。倒不是她情深舍不下,而是白若瑾不知从哪弄来一块道家的长生牌,在上面刻了她的名字。
白若瑾捏着破摔的长生牌不放,却拦不住庞嘉雯化为青烟的一缕灵魂。他看着空荡荡空中,捏着长生牌的力道越来越大,直至木刺划伤他的手,鲜血淋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