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那睡意才刚合拢,便有只手将她拉了起来,一个声音在耳旁低声道:“水来了。”
全哥儿仿佛跟珊娘一个弊端,初醒时都有点含混。但明显他的脾气要比珊娘好多了,被珊娘搓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他发作。直到珊娘抱着他喂了一回水,小家伙才似刚醒过神来普通,昂首看看珊娘,然后猛地挣扎着从她腿上站起来,搂着珊娘的脖子就是一阵大声嚷嚷:“姐姐,姐姐,姐姐你去哪了?”
老爷则也和太太对了个眼儿,晓得袁长卿喝得怕也很多,不然以他那样内敛的脾气,定不会如许当着人的面秀恩爱。不过老爷本身原就是个不羁的,巴不得看到他们小俩口和和美-美的才好,也就没有点醒袁长卿,只叫人打了灯笼给袁长卿照着,由着他抱着珊娘招摇过市,直接把人抱回了小楼。
太太没去过北方,忍不住向着珊娘一阵猎奇探听。二人正说话间,内里传来一阵咿咿哑哑的稚语。珊娘便晓得,是全哥儿醒了,忙掀着帘子进了里间。
老爷道:“今儿是你四伯家里请年酒,我跟你太太不爱阿谁虚热烈,略坐了坐就返来了,那两个小子在那边听戏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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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太用心瞅了她的腹部一眼,笑道:“不定转眼就是做阿婆的人了,能不老吗?”
珊娘故意想跟她抱怨抱怨袁家老太太,可太太此人纯真,她不肯意叫她操心,便咽下了这个话题,问道:“全哥儿呢?”
别看太太生得细细弱弱的,那酒量倒是一点都不比男人差,没一会儿就把珊娘灌了个东倒西歪。太太原是欢畅着,也就没重视到,等重视到时,珊娘已经醉了。太太一阵顿足悔怨,道:“看我,竟忘了你们车马劳累才刚返来,这可如何好?”
哎呦,珊娘的心顿时都化作了一团糨糊,忙不迭地挤开奶娘,亲身畴昔替小家伙穿好了鞋袜,又将全哥儿抱在怀里好一阵腻乎。
“说你胖,你就喘,”侯瑞笑话着他道,“我再递根绳索畴昔,你还不得顺着爬到天上去?”
实在侯玦的脾气更像太太一些,是个很轻易满足的孩子,被珊娘一夸,他顿时就喜笑容开起来,踮着脚尖横他哥哥一眼,对劲洋洋道:“是呢是呢,老爷太太都说我长高了,偏哥哥说我没有。”
珊娘便拉着太太去看他们带返来的礼品,又指着一个黄铜火锅对老爷笑道:“这个锅子是大郎从舅母家里淘腾来的,说是上回跟老爷提及过关外的事,老爷对这锅子……”
珊娘等人到得梅山镇时,恰是正月十四,元宵节的前一天。
侯瑞和袁长卿同年,现在袁长卿都娶了,他却连一点下落都还没有。老爷立时嫌弃隧道:“他功不成名不就的,谁能看得上他呀!”
方妈妈凑过来笑道:“已经命人去送信了。”
世人又是一阵大笑。
太太笑道:“是呢。你才刚出嫁的那几天,他每天在家里找你,找不着就哭。”又半含酸地笑道,“也没见他这么找过我,可见还是跟你亲。”
珊娘则笑着问起侯瑞的婚事来。
“嗯。”珊娘哼了一声,仍昏黄着的认识在醒来喝口水和持续睡觉间来回挣扎了两趟,到底还是没能抵得住困意,便推开那只手,放弃了喝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