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昌帝耐烦的等着,他闭目养神,烛光摇摆在他沉着平静的神情上。他的双鬓不知何时染了白发,光阴颠末的陈迹清楚的攀爬到了他的眼角。就是在二十一年前的今晚,他获得了天下,只是为了能重新获得她。
月黑风高,尽是搏斗之气。
柳丞相被告急宣进皇宫商讨重事,多量的禁军值守在殿外。
慕昌帝道:“传令下去,本日起,何皇后的谥号,文昭贞皇后。”
慕昌帝道:“说给朕听。”
只见一群黑乌鸦般的黑衣人从殿顶腾空下击,薄凉的夜色里刀光森寒,疾狠的划破夜空。
于道济威声命道:“护驾!”
黑衣刺客们退了出去,整齐有序的摆列着,候在殿外,站在一堆一堆的尸身旁。
慕昌帝的眼睛里闪着明晃晃的刀刃,刀刃穿过风,对准了他的胸膛。他的手握成了拳,在等着甚么。
慕昌帝沉声问:“是何沉痾?”
太子府门前,慕径偲跪迎:“儿臣拜见父皇。”
慕径偲意味深长的瞻仰皇上,皇上的神情沉稳而冰冷,所受的伤势颇重。他收回目光后,正色的道:“退到殿外。”
“儿臣没有贰言。”
黑衣刺客们聚涌在殿门前,黑压压的一片,妖怪似的趟着血河来自天国。
她颤抖着扑向慕昌帝,地上印着一串带血的靴印,她哀思的在他的腿边大哭,鲜血沾在了她的发。
只要皇上驾崩,太子便能即位为皇。
慕径偲还是不动,就那样低垂视线的坐着,眸色隐晦。
禁军统领于道济和都城郡守唐启都已殉职,慕昌帝猛得展开了眼睛,两道极寒的光芒射出。
周遭氛围冷得压抑,阮清微四下看了看,福公公手持拂尘,纹身不动的站在慕昌帝半步之遥的身边,卖力保护皇上安危的禁军统领于道济鹄立在殿外,宫女和侍女都在殿门处候着。殿中只要他们四人,仿佛都是在等柳贵妃。
阮清微暗忖:‘文昭’足以是极高的美谥,大抵是皇后所上的最高的谥号了。皇后皆是两字谥号,慕昌帝偏加一个‘贞’字,仿佛他对何皇后的两嫁别人,始终耿耿于怀。
在声援的皇城禁军赶至太子府门时,黑衣刺客跃上屋顶逃脱了,太子卫军一向都没有动。
“是,父皇。”慕径偲端方的坐下,随及对阮清微道:“陪在我身边。”
福公公紧攥着拂尘,拂尘和飞刀随时会倾刻而出。
殿外乌黑一片,喧闹的脚步声与刀刃的碰撞声交叉在一起,有禁军毫无筹办的倒下,有声嘶力竭的号令声响起:“有刺客!”
今晚,皇上是为庆生辰宴而来,此时已是戌时,到了开宴之时。
在虎视眈眈的监督下,慕径偲波澜不惊的端坐,在埋头的听着殿外还剩多少黑衣刺客,是否能尽快杀进殿内。这是一场气力差异的厮杀,黑衣刺客们已占上风,正在按部就班肃除人肉盾墙。
慕昌帝突破了沉默,唤道:“太子。”
‘皇上’和‘太子’真是一对如天敌一样的父子,更何况,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父子,他们相互生厌。
慕径偲留意到了福公公的来势澎湃,他本能够避开的。但是,他脖子一凉,剑尖正抵在他的喉咙。
慕径偲起家,回顾瞧着阮清微被石竹搀扶起后,才恭敬的道:“父皇,正殿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