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声喊下去,本身就成了昨晚这场围歼的幕后之人,那得获咎多少人哪!
一众官员也不顾内里下雨了,欢天喜地地跑出门去,但是看管的前锋营官佐手却象门神一样拦住来路,“图尔宸大人方才叮咛下来,等派人今晚儿取了银子,再行放人!”
“对,”图尔宸咬牙道,“就是晓得,我们也不能承认!”
“刘大人,”图尔宸一下看到了熟人。
二人嘴里说着,实在内心都似有一团麻絮堵得喘不过气来,今晚乍见着肃文,二人就惊着了,这星夜飞奔,一举抄掉八大胡同,还是肃文掌总,更让二人象大夏季吃了冰砣一样。
当场,有些官儿就喊了起来,“哎,我的欠条得改改,得改改,老眼昏花,写错喽。”
写上官职,写上欠下的银子,这是一箭三雕啊,一来咸安宫的官门生抛清了贪墨的干系,二来不但不消审判,供词直接就有了,三来还能白得一大笔银子!
刑部衙门的捕快则直扑在家叫堂子的京官,在目瞪口呆、各式推委中直接索拿回衙。
“回王爷,衣大人在前锋营右翼大营,这里归部属管。”肃文毫不含混。
但是,有人倒是不顾张弓待发、引物入彀,一头闯了出去。
这帮蠢蛋,高塞暗骂,他今儿来,也是有几个亲信门人和跟他走得近的官员落在了内里,本来想着能捞出来就捞出来的,但是一见这欠条,那是白想了。
但是,他还没来得及禁止,跟在肃文身后那眯着眼的小子已是高喊下去,“礼亲王前来慰劳弟兄们了,礼亲王前来慰劳弟兄们了。”顿时,一声一声的喊声就传了下去,响遍了全部八大胡同。
众官儿嘴里说着,但是那眼神恨不得能把图尔宸与雅尔哈善二人吃了,二民气里阿谁熬套,脸都绿了。
这肃文,压根就没想放人,银子有了,供词有了,还找来俩挡箭牌!
一会儿工夫,他的眼睛就渐渐睁大了,细雨中,一起踩着泥浆劈面而来的恰是这些日子全城大索的肃文,正带着几人缓慢地跑过来,溅起一身泥水。
“那,我身上带着银票,我直接交还不成吗?”那刘大人立时陪笑起来。
“回王爷,我们也是受命查办。”
众官员急着回家的心机都很火急,改得很快,可谁知,肃文真派了官门生去取银子,一帮官儿等得不耐烦,又纷繁唾骂起雅尔哈善与图尔宸来。
那刘大人却犹自嘟囔着,“这湿了也是银票啊!它也是银票啊!”
“成,走吧。”二人乐得卖个顺水情面。
“有四百多名官员不顾大金朝律令,私行狎妓。”肃文道。
那刘大人一惊,“我不是,我不是,你认错人了。”
泥泞的胡同里,二人一脚浅一脚深地朝前走着,“这议罪银倒是好招,可我如何老感受心神不定呢,看他那笑模笑样的,我内心就犯嘀咕,是不是把我们当枪使了?……他是不是看出甚么来了?”图尔宸看看也是淋得满身湿透的雅尔哈善。
何况,当场不交银子,等过了这个槛儿,找人疏浚疏浚,说不定就甚么事儿都没了,内里固然一片儿狼籍,到底也是风吹不着,雨淋不着,何必还在内里苦熬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