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三一下站了起来,“行,那我就把这砸喽,”他四下瞅瞅,“这个地就挺宽广,你看那瓷坛子,那板凳,呵呵,都是兵器。”
列席铺面的开业庆典却很少,毕竟官是这个帝国的统治者,贩子,就是手里银子再多,也属末流。
肃文倒笑着坐下来,“找茬?爷不怕,怕了你,爷是你孙子!”他俄然一拍桌子,“冯三,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本身个,就你这德行,还学人收庇护费?下辈子吧!”
刚才肃文这般叮嘱,那多隆阿也是个看殡不怕殡大的主儿,正气得牙痒痒呢,肃文一说,立马承诺。
“这刚开张,就买了些茶末,”肃文笑道,“上烟!”
宫里的点心做得都属上品,吃不完扔了也怪华侈,外务府就汇集起来,用来酿酱。这酱酿出来后,香气四溢,喝采者一片,久而久之,倒成了奇怪之物,普通只供应当朝一二品的大臣,可谓是北都城里的紧俏货。
“内城是你们爷们的盘口,到了外城,如何着也得知会一声吧,不声不响地开起门头,还把我们外城的爷们放在眼里吗?”他扯起辫子往脑后一撂,“啪”地一声,打在了一个小药铺掌柜的脸上,但是那掌柜的嘲笑着就退到一边。
“真服了?”肃文坏笑道,“那,你得赏我点东西!”
多隆阿与胡进宝也看看这冯三,“二哥,他能有甚么值钱东西?要不,我们每月也收他二十两庇护费得了!”
“噢?呵呵,”那冯三用手一指肃文,“你逗我!”
“那茶?”冯三犹自发着嘴里巴苦巴苦的。
“今儿顺天府都来人了,肃二是靠上官府了,上面有人给他撑腰,我们明面上不好硬来,”那冯三恶狠狠吐了口唾沫,牙里也漏风了,“早晨,你,去砸他家窗户,你,去找小我来,明儿就到他家去抓药,归去就说死了人,我们抬着棺材到他门口闹,我就不信喽,非给他搅黄喽不可!”
“呵呵,扇人得用手,扇牲口就得用脚!”肃文提起脚来,扑扑脚面,“我还怕脏了我的鞋哪!”
“别急,你的腿我不要,我就是得给你留个念想,不能在这一片再害人!”
“首恶必惩!你们放心,这没你们的事了!”肃文道,“我,这是以善心而行恶事,对冯三小惩而大戒,不能再让他作歹,他持续下去,无人管他,等他的就是下大狱,掉脑袋,懂吗?”
“上,你明天来演戏充大爷,那二爷就给你脸上再添点油彩!”
多隆阿呆了,胡进宝也是呆了,那一众地痞儿有的牙齿颤抖,有的竟尿了裤子,肃文一扫他们,一个个腿一软,都跪了下来。
“就这念想!”肃文说。
肃文朝多隆阿与胡进宝一使眼色,叫声告罪,仨人悄悄跟了畴昔,兜胡同,转巷子,隐在一照壁背面,迎头拦住冯三,却听那冯三正在安插。
“詹事府少詹成文运成大人到!”
“甚么念想?”冯三道。
一众混子抬着昏死的冯三一溜烟去了。
“三爷,刚才那茶味道如何样?”肃文吡笑着站了起来,倒是走近一点冯三。
那冯三站起来,抱起一个青花瓷瓶朝着肃文就砸下来,肃文一闪身,“啪”,飞起一脚,那冯三回声抬头颠仆,滚了几滚,才爬了起来,“扑”带着血的唾沫吐了出来,“哎哟,我的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