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日,乾清门,御门听政。
二人仓猝站起来,那寺人高低一打量二人,“皇上口谕,传张凤鸣、肃文养心殿觐见。”
四大派首级哈保、赵彻等人的府上,也是更加热烈,吏部尚书魏瑛住进了贤能寺,找他的人太多,打号召的太多,已经不堪滋扰了。
世人一时都有些迟疑。
“不请。”肃文笑道。
“好,早作筹办,你跪安吧。”宣光盯着杰书,却不再说话。
康亲王杰书的脸胀得血红,倒是不敢发声。
“皇上,涉案的五营,有两营是禁军,巡捕营倒是附属于步军统领衙门,另有正红旗的劲旅,同时抓捕这么将领,臣怕万一有不测产生。”张凤藻道,灯光下,他的身影固然伛偻,但话语铿锵有力,透着寒气。
养心殿西暖阁。
“嗯,有事理。”荫堂也仿佛猜到甚么。
“那得有劳康亲王了。”哈保大声道。
“你们懂甚么,二哥这叫望梅止渴!”
“哪个是张凤鸣和肃文哪?”操累了一天,二人都累了,都在闭目养神,伴随那锋利的声音,一个寺人走了出去。
“门丁肉饼!”
“你,下去!”宏奕面前一亮,口里却怒斥道,“在坐的三位议政王大臣、两位首辅、一名九门提督,还不如你个孩子?”
这些日子,咸安宫官学停课,这帮官门生都在这正红旗的校场守着,日夜不休,专等刑部提人,刑部与校场两端跑,家都顾不得回,头上顶额的头发都两寸多长了,也顾不得剃。
“我想吃扒糕!”
“卤煮小肠!”
“好,”肃文站起来,拍拍屁股上的土,“今儿,二哥作主了,每人发一匹快马,一套盔甲,看你们,这穿得都是甚么啊?借你二哥的吧?要不,就是借你阿玛的!”他看看勒克浑。
“镶红旗、镶蓝旗作为后备队,枕戈待命。”宏奕弥补道。
历朝历代,廉洁自守、有节有操的官员多的是,但更多的是那些蝇营狗苟的官员,谁的屁股也不洁净,何况“冰敬”、“炭敬”、“三节两寿”已成为各级官员心照不宣的常例,此时,也被拿出来大肆感染,作为根据堂皇科罪。
“二哥,这些日子可真把我累坏了,你闻闻,我身上都馊了。”麻勒吉笑着凑过来。
“这,有你说话的份儿?”张凤鸣仓猝道,刚才群情得热烈,也没有人让他二人下去,他二人只得持续站着。
“好,快马、盔甲,每人再发二十两银子,今儿,二哥欢畅。”
“一人?”宣光帝走下榻来,几位王爷与上书房大臣也是面面相觑。
“志琦是我巡捕中营的参领,我已秉奏皇上,早已经脱手了,中营从总兵、副将、参将、游击、都司、守备、千总、把总,一一检查,挨个过关,这,不劳各位大人操心。”哈保一拱手,冷冷道。
“着免除杰书的康亲王爵位,贬为贝勒,着六贝勒常阿岱继康亲王位分,”宣光帝看看世人,“杰书就回盛京,关照皇陵吧。”
阿玛福庆与哥哥肃安也出动了,看着一身刀弓的肃文,父子三人俱是暗自光荣,正白旗没有卷入这一场纷争。
这权力的洗牌,如疾雷洗濯,有如雨后播种,不知不觉在各派的参与下,共同完成了。
两人施礼后,侧身站鄙人首,宣光帝点了点桌上的供词,道,“这,确是济尔乐所招吗?没有动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