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年的夏季来得格外的迟,已至除夕,铺天盖地的雪才姗姗来迟。
玉衡气闷:“……”
南砚宸紧紧拥住怀里和婉的人,仿佛要把她融进本身骨肉里,再也不分离。
威仪的帝王俊美无俦的容颜在夜明珠幽蓝光芒的映托下,如同雾里看花, 失了逼真, 显出几分阴暗深沉。
他此生只爱过两小我,一个已经错失,一个近在天涯。他如何能放得开?
“皇上不是要臣妾终老在这止兰宫吗?”玉微搁下茶盏,笑意浅浅,语气淡淡,“臣妾感觉这止兰宫甚好,皇上不必为了不幸臣妾而纡尊降贵。何况,臣妾不过一介不贞不洁的罪妃,没甚么值得皇上操纵的。”
玉衡想通后只觉浑身一轻,起家,绕去寝殿里间梳洗,而后洁净利落地翻身上了床榻。才子入怀的霎那,他烦躁不安多日的心竟就这般古迹地停歇了下来,安宁得可骇。
玉衡展开眼,映入视线的便是玉微曼妙的身影。
南砚宸担惊受怕了几个月,实际上这几个月的日子却过得非常安静,安静到死寂,仿佛是山雨欲来前的死寂。
“……主子服从。”忆年欲要再劝,却在玉衡凌厉的眼神下作罢,只得恭敬施礼后,躬身退下。
一夜的梨花吹雪,六合间变得银装素裹,只点点红梅装点着疏雪,青灰的宫墙也积上了莹白。
如果不是如此,她不会架空他的触碰。
也罢,他认栽!
他顾不得梳洗,下了床榻便一把抱起玉微,让她坐在她的怀里。轻飘飘的身子搂抱在怀中,仿若无物。
清楚几日前还对她冷酷得近乎残暴,不过期隔几日,倒像是转了性子普通,竟然任她予取予求。
“皇上现在倒是深明大义得紧。可惜,臣妾累了,不想和皇上和好如初呢。”玉微叹了一口气,漫不经心肠道。
玉衡心间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暴戾,眼底模糊有冷意滑过,却不过半晌便被他强行压抑下。玉衡一向站在窗侧,直到寝殿内的烛火燃烧,堕入暗中,心间千转百回,面上倒是涓滴不显。
他给玉微诊脉时已是发觉她那日惊马伤到了头部,便不难可知她为何如此。
她太瘦了。
“皇上醒了?”玉微坐在离床榻不远处的圆桌上,眼睑微垂,抿着茶盏中热气四溢的茶水。
温热的茶水云雾簇涌,恍惚了她的神采。
“不是不幸……”玉衡抱紧怀中之人,粉饰心底的慌乱,“我心悦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