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两日中午,他记得清楚清楚,正坐府衙堂上批审公文,却出去一人,无人敢拦。
玉翘颌首,也拥戴着说:“三伯母讲得在理,这事夫君不肯拿主张,我又作不得他的主,只得祖母说句话便可。”
她内心,也是有股子火苗再簇簇燃,被自个星点星点的摁着,实备不住一丝撺掇。
碧秀进来往火盆里埋过两块青炭,又添了两次茶水,便放帘闭了门,自行安息去。
现在掌家理事,只觉时候怎过得这般快,天怎黑的这般早,才一眨眼工夫,檐边的灯笼已晕红一片,房里的烛火就点上了,可她,还在鼓捣着帐册,数着银钱,算着开消,时不时有各房的主执丫环及婆子在帘子外,列队等着回话。
这般一念,止不住晕了颊。
忙起家迎前,作揖施礼,楚太傅从未踏进过晏京府一步,这般仓促突如其来,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。
想着,周振威心中就沉甸甸的,喉中哽塞,吞咽一下,有模糊的苦意。
周振威平素独来独往,不喜身边有人跟从。可也有不便之处,他若应酬的晚,无人至府里通传,常常回时,便见娘子烛下痴痴的等。心中天然惭愧的疼,这才动了寻个近身小厮的动机。却在府中挑看过几个,都不甚合意。
虽这般暗忖,嘴里却笑道:“如如果托我身边放个丫环、婆子的,倒还能做个主,可夫君身边的人,我哪敢点头定案,得他允了才成。”
“你个没出息的,听我的何为!”李婶婆又朝他头上一巴掌,嘴里碎念:“你是家里长孙,天然是听你自个的。”
夫君也顾不上了,偶尔感觉冷僻,昂首在房里寻一圈儿,却没小我影,比来这朋友也神奥秘秘的,大半夜里才回,便想着也好,他若在,是甭想这般晚还做事的,等大年三十祭祖过了,定好生把自个洗得香喷喷的,一次性给他喂个饱,补这些日子罚他的不近身。
三夫人啧啧两声,道:“你莫打铁柱,他说的倒不假,我们这府里头,总归都是听老祖宗的。”
老太君喜好看李婶婆这眼神,她年青时也是个不让须眉的,争强好胜的心比谁都足,即便现在睁只眼闭只眼的,并不表白她就不在乎。
老太君颜面更都雅了些,人老了便是孩子心性,如若孙媳点头应了,她只怕内心就不舒坦,哪有女人能替男人当家作主的?
这般勾他灵魂的小美娘,他怎能离得开,放得了手!